卷十二 第十一章 千年古都(第2/3頁)

王世充皺眉道:“我駐重兵於偃師,難道還不足夠嗎?”

寇仲道:“那也可視作加強防守,且又不能予敵人放火燒糧的機會。我剛才研究過尚書給我的地理形勢圖,虎牢、滎陽皆位於洛水和大河之南,不若尚書著人在此城之東洛水兩岸的適合河段設立浮橋,建立兩、三座也不嫌多,然後在南岸設糧倉建軍營,這種高姿態比任何軍隊調動更有顯示力,亦免了李密要大動幹戈攻城之苦。哈!此計如何?”

王世充怔怔的瞧了他一會後,嘆道:“如此妙計,教我怎能拒絕呢?”

徐子陵和跋鋒寒擠進了一間鬧哄哄的茶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靠角的空桌子,要了糕餅點心,放懷大吃。

徐子陵隨口問道:“鋒寒兄似乎對洛陽份外欣賞,對嗎?”

跋鋒寒點頭道:“中土的城市裏,我對洛陽和長安特別有印象,皆因兩城均有王者之氣,非一般城市可比擬。”

徐子陵問道:“江都又如何呢?”

跋鋒寒道:“我尚未到過江都,那是子陵你出身的地方,自然培養出深厚的感情,就像我對草原和大漠。”

又微笑道:“不過相比之下,我都是比較歡喜北方的城市和山水,那種險峻雄奇,和南方的綺麗明媚,是完全不同的味道,且較合我的脾胃。”

徐子陵點頭道:“跋兄就像北方的大河峻嶺,經得起風霜歲月的考驗,不怕面對艱苦惡劣的環境。我和仲少畢竟是南方人,很易生出好逸惡勞之心,縱使練武,也沒有甚麽嚴格規律,嘻!”

跋鋒寒笑道:“我看寇仲比較近似我,而你亦非好逸惡勞,只是本性不喜與人爭鬥,但假若有人惹得你動了真火,我也要為那人擔心!”

徐子陵微笑道:“我是那麽可怕嗎?”

跋鋒寒正容道:“我少有欣賞一個人,但你卻是例外。平時你看來溫文爾雅,好像事事都不放在心上,可是每到生死存亡的危急關頭,你總能顯出堅毅不撥之意志,並有卻敵脫身之妙計,否則我們今早就不能在洛陽這裏吃點心了。”

徐子陵苦笑道:“我倒沒想過自己這方面的事,是了!我們是否應設法與仲少取得聯絡呢?”

跋鋒寒沉吟道:“仲少和王世充的交易如何,現今該已成定局,我們實不宜介入聞問。最好由寇仲來找我們。而我們只須照原先的約定留下標志,使他知道我們在那裏就成了。”

徐子陵點頭表示同意,卻皺起了眉頭道:“那我們眼前幹甚麽好呢?”

跋鋒寒啞然失笑道:“子陵你太不習慣沒有寇仲的日子了,告訴我,以前你和寇仲一起時,有沒有想過要幹甚麽或不幹甚麽的心境?”

徐子陵尷尬道:“真的似乎有點不習慣,不過凡事都有開始的,唉!待會!嘿!”

跋鋒寒捧腹狂笑,惹得附近幾台的茶客都為之側目。

笑罷,跋鋒寒淡淡道:“我們先去見一位我們都認識的美人兒,看看會否有你瑜姨的消息,順便探聽和氏璧的最新情況,子陵意下如何呢?”

徐子陵愕然道:“我們都認識的美人兒?”

跋鋒寒現出個古怪的表情,微笑道:“東溟公主單琬晶大概可算其中之一吧。”

徐子陵失聲道:“甚麽?”

王世充和寇仲立在戰船的看台處,凝望洛陽的方向。

寇仲道:“尚書可知李密曾私訪襄陽的錢獨關,說動他供應人力糧草予他從南方攻打洛陽的部隊嗎?”

王世充一震道:“錢獨關難道不怕死?竟如此鬥膽。”

寇仲道:“李密一向以智計聞名,他故意策動四大寇與江淮軍合作,攻陷竟陵,脅迫北方諸城,實是一石二鳥之計,既可使杜伏威無暇兼顧南方,亦使洛陽以南數城因畏懼江淮軍而投向他。所以尚書若不及早擊破瓦崗軍,早晚會給他團團圍困,那就悔之已晚。”

王世充大訝道:“寇小兄為何能對南北形勢如此清楚?”

寇仲微笑道:“當然是為了對付李密,這老賊頒下的‘蒲山公令’,累得我兩兄弟屢陷險境,幾次險死還生,此獠豈能不滅。”

王世充默然片晌後,忽道:“假若今仗勝不了李密,我是否應西聯李淵?”

寇仲本想答“此仗必勝”,但念頭一轉,反問道:“李淵、李密兩者,尚書以為誰更可怕點呢?”

王世充苦笑道:“我本來從不把李淵放在眼內,甚至他起兵太原,渡龍門進關中,先後擊潰宋老生和屈突通,我也以為只是一時之勢。可是當李淵次子世民大敗薛舉、薛仁果父子的西秦軍於扶風,並乘勝追擊之直抵隴城,便不得不改變看法。因為關中再無西面之憂,便可全力東進,經略中原,構成對洛陽除李密外最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