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第五章 隔桌之戰(第3/4頁)

勁氣像山巖碎裂般在掌劍間激濺。

婠婠以左手玉指點散了寇仲的刀球,右掌封擋了徐子陵的腳勁,實已施盡了渾身解數,而跋錄寒論老辣、論功力都稍勝過寇徐兩人,這一劍不但是他精氣神凝煉而來的巔峰之作,更含有一往無前強橫無匹的自信。

婠婠這才明白為何跋鋒寒會被譽為突厥繼畢玄後最傑出的高手。

纖柔的手掌劈中劍鋒之側的刹那,跋鋒寒感到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虛虛蕩蕩,難過得像是經脈盡裂,知道厲害,收回了一半功力護體,同時借力飛開。

婠婠則喉頭一甜,張開櫻唇噴出了一口鮮血,但旋勢不止,仍往上升起,撞破瓦頂,沒在破口之外。

“砰!”

寇仲掉在一張椅子上,椅子四分五裂,使得他坐倒地上。徐子陵則撞在窗門處,連著破碎框子,跌出了菜館外的後巷去。

跋鋒寒退得最輕松,安然降地,大喝道:“快走!別的麻煩來了。”

爬起來的寇仲亦聽到門外大街由遠而近的急劇蹄音,知道若再不走,就會出現血戰襄城的局面了。

三人硬闖城墻,溜出城外,朝北疾馳,一口氣奔了十多裏路後,跋鋒寒著他們在一處密林停下,道:“現在連我都要對子陵特異的感覺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知子陵現在還有沒有先前那種被人綴著的感覺呢?”

徐子陵少有被跋鋒寒如此衷心推許,俊臉微紅的搖了搖頭。

跋鋒寒欣然道:“那表示我們暫時擺脫了涫妖女,此女武功之高,確超越了邊不負。”

寇仲猶有馀悸道:“剛才勝負之分,實是只差一線,幸好她是孤身一人,否則我們怕已遭殃哩!”

跋鋒寒倚樹坐下,道:“先坐下休息一會,我們還有好一段路要趕呢。”

待寇仲和徐子陵安坐兩旁後,跋鋒寒道:“魔門之人少有聯手出動,皆因互相間缺乏信任,而他們修練的過程又被視為個人最高機密,故此慣於獨自一人闖蕩,這沒有甚麽好奇怪的。”

寇仲道:“幸好如此,更幸好我們在山中練了十天,使我們間有了默契,否則休想傷她。”

徐子陵道:“不知會否因此把祝玉妍惹出來呢?”

跋鋒寒道:“那時我們該已抵達洛陽了,問題在應付‘鐵勒飛鷹’曲傲,這人如我般出身馬賊,因而長於追蹤之術,若我們沒有點轉移辦法,早晚會給他追上來。”

寇仲道:“有甚麽可行之計?”

跋鋒寒道:“跟蹤之術不外察跡、嗅味、觀遠和聽風四大法門,察跡就是找尋被跟蹤者路過處所留下的痕跡,例如足印,折斷的枝葉,踏踐了的花草諸如此類。高明如曲傲者,又或我跋鋒寒,不論晝夜,只須一眼看去,便可纖毫畢露,所有痕跡都無所遁形。”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面面相覷,暗忖難怪那趟跋鋒寒和傅君瑜能一直追在他們背後。

跋鋒寒續道:“次是嗅味,人身的毛孔都是開放的,不斷送出氣味,歷久不散,除非在流水之中,否則氣味會附在途經處的花草樹木上。跟蹤之術高強者,嗅覺比狗兒更要靈敏,故一嗅便知。”

寇仲不解道:“為何你不早點告訴我們,只要我們運功收縮毛孔,便體氣不外泄,那便不用在這方面露出行蹤了。”

跋鋒寒微笑道:“坦白說,非到不必要的時刻,我也不想把這方面的事告訴你們。因為難保有一天,我們會站在對立的位置,那時我若想跟蹤你們,便難之又難了。”

寇仲愕然道:“你倒夠坦白,但為何現在又改變主意呢?”

跋鋒寒道:“道理很簡單,因為現時太多敵人在找我們,陰癸派和曲傲是一組,李密、大江聯則是另一組,還有畢玄派來的徒弟手下又是一組。任何一方皆有殲殺我們的實力,使我們窮於應付。所以絕不能暴露行藏,在這情況下,我焉能藏私。”

徐子陵問道:“望遠是否指登上高處,俯瞰遠近?”

跋鋒寒道:“正是如此,聽來簡單,但卻每收奇效,若人數足夠的話,只要派人在各處山頭放哨,敵人便很難避過追蹤者耳目。所以我們若要有命到洛陽去,便須針對此三點定計,絕不能不顧一切的只知趕往洛陽去。”

又道:“至於聽風,則只在追近時才有用,施術者站在下風的位置,武功高強者可聽到數裏內衣衫拂動的聲音,從而精確地把握到目標的位置。馬賊不論武功強弱,都是聽風的能手,只須辨別風勢,便知敵人在何處。不過此法較合在平原大漠使用,像現在的情況便不適合。”

寇仲道:“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現在該如何辦呢?”

跋鋒寒微笑道:“照目前的情況,我們可能已成功擺脫了長白雙兇那方的人,至少可遠遠把他們拋在後方,可以暫且不理。拓跋玉師兄妹的情況該與他們大同小異。所以目下最可慮的還是曲傲和陰癸派的人,若我所料無誤,他們應在全速趕來此地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