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第三章 鐵勒飛鷹(第2/4頁)

徐子陵則“咕咚”一聲跌坐甲板,噴出了一口鮮血。

跋鋒寒和寇仲剛化解了侵體的碎勁,連忙四掌齊出,擊往船尾的水面。

水花濺射下,快艇船頭翹起,破浪如飛,逆水急射。

三人不約而同朝那可怕的強橫敵人瞧去。

那人落在岸旁一塊大石上,轉身負手,仰天大笑道:“英雄出少年,難怪能令老夫受喪子之痛,曲傲不送了!”

三人目定口呆的瞧著曲傲由大變小,消沒在河道彎曲處。

重掌船舵的寇仲抹了一把冷汗道:“原來是他,難怪人說他的武功直追畢玄哩!”

徐子陵抹去嘴角的血絲,起立微笑道:“曲傲既出手,祝玉妍也該在不遠之處,兩位有何提議。”

跋鋒寒緩緩回劍鞘內,傲然道:“此事避無可避,除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還有甚麽辦法?”

寇仲卻坐了下來,搖頭道:“若我們只逞匹夫之勇,今晚必死無疑,既是敵眾我寡,更因敵人中至少有三、四個人可穩勝我們,這則叫知己知彼。”

跋鋒寒為之啞口無言,暗忖自己在靈活變通上,確不及兩人。

徐子陵挺立艇首,凝望前方,運氣調息,河風吹來,拂得他衣衫獵獵作響,自有一股從容大度,孤傲不群的動人神態。淡然道:“曲傲之所以能在剛才處截擊我們,定是得到消息後,因心切殺子之仇,故立即出動,孤身趕來,把其他人都拋在後方。”

跋鋒寒冷哼道:“定是我們現身搶船時,白妖女於一旁窺見,立即以飛鴿傳書一類的手法,通知曲傲等人。”

寇仲接口道:“所以只要我們現在棄舟登岸,敵人將會暫時失去我們的行蹤,而我們則可由明轉暗,把主動搶回手上。”

三人意領神會,交換了個眼神,腳下同時發勁。

小艇立時四分五裂,往下沉去。

三人騰身而起,投往右岸密林的暗黑裏去,瞬眼間走得影蹤不見。

河道回復平靜,在月色下河水粼光閃閃。

不久後一艘大船高速沿河駛至,破水滑過小艇沉沒處,朝下遊開去。

穿過岸旁廣闊達五十裏的疏林區後,前方現出一列延綿不盡的山丘,擋著去路。

三人那怕高山,反覺易於掩蔽行藏,加速趕去。

寇仲追在徐子陵旁,關心的道:“曲傲那掌受得了嗎?要不要休息一會。好好睡他娘的一覺。”

徐子陵搖頭道:“那一掌不算甚麽,只是臟腑血脈被傷,把血噴出來後,去了壅塞,又運功愈合了傷口,已復原得七七八八,小事而已。”

前面放足疾奔的跋鋒寒有感而發的道:“你們間的兄弟之情真是沒人能及,照我看只有徐兄可令寇仲將火速趕往洛陽一事暫擱一旁,對吧!”

寇仲搖頭道:“錯了!我寇仲是最講義氣的人,假若傷的是你老跋,我也會這般做,因為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呢。”

跋鋒寒速度不減,沉默了一段路後,忽提議道:“不若我們各以對方名字作稱呼,勝似兄前弟後那麽見外。”

徐子陵欣然道:“那你就喚我作子陵,我們則叫你做鋒寒,這就親切多哩!”

寇仲眉頭大皺道:“我的名字只得一字,老跋你總不能喚我作『仲』那麽憋扭難聽吧!”

跋鋒寒和徐子陵為之莞爾不禁,前者大笑道:“那就喚你作仲少,你則叫我作老跋,橫豎我長你們幾歲。”

寇仲大喜,三人談談笑笑,腳下草原似潮水般後瀉,不片刻已來到群山腳下。

他們停下腳步,均生出高山仰止的感覺。

眼前大山雖非特別高聳,可是壁立如墻,直拔而上達數百丈,即使輕功高明如他們,亦生出難以攀登的感嘆。

正要沿山腳找尋攀爬的好位置時,徐子陵發現了一處峽口,招呼一聲,領頭奔去。

來到峽口處,始發現不知那位前人,在峽旁左壁高處雕鑿了“天城峽”三個大字,筆走如龍蛇,極有氣勢。

徐子陵領先入峽,只見兩邊巖崖峭拔,壁陡如削,全長達半裏,越往北去越是狹窄,至北面出口僅可容單騎通過,險要至極點。

寇仲出峽後嘆道:“假設能引敵人進入此峽,我只須一百伏兵,便可殲滅對方數萬雄師,可見不明地理者,戰必敗。”

此際曙光初現,前方起伏無盡的丘陵,沐浴在熹微的晨光霧氣中,洋溢著一種不可名狀的自然美態,令人心神向往。

跋鋒寒指著左方地平處一座橫跨數十裏的大山道:“那山叫隱潭山,過了它就是襄城,洛陽就在城北百裏許處,我曾到過那裏,景色相當美。”

徐子陵道:“現在我們該已把敵人甩掉,若我是他們,如今只能在洛陽南方布下封鎖線阻截我們,所以我們一是硬闖,一是繞個大圈子從其他三方往洛陽去,但如此我們至少要多用上幾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