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第七章 死裏逃生(第2/3頁)

劍回鞘內,刀交右手,疾撲剛竄上鹽包的寇仲和徐子陵。

寇仲哈哈大笑道:“跋兄請回!”

笑聲中,手底卻絕不遲疑,出刀迎敵。

徐子陵此時掠至段玉成等人中間,左右手閃電拍向四人。

翺繩寸寸斷,同時解開四人穴道。

仍身在空中的跋鋒寒看得頭皮發麻。

要知他是以獨門手法封閉四人穴道,即管是解穴高手,亦要大費功夫,而徐子陵只一拂就破解了自己的手法,自使他大大吃驚。

其實徐子陵根本不懂解穴,而只是把真氣送入他們體內,天然流轉地為他們舒經活脈,自自然然的破去跋鋒寒引以為傲的獨門手法。

段玉成等耳內同時響起徐子陵的囑咐,慌忙竄下鹽包,落荒而逃。

此時寇仲剛擋了跋鋒寒淩空劈下淩厲無匹的三刀,當當之聲,不絕如縷。

徐子陵見寇仲給淩空下擊的跋鋒寒殺得左支右絀,險象橫生,忙斜沖而上,兩手化作滿空拳影,狂攻跋鋒寒。

傅君瑜回過氣來,持劍沖至。

寇徐兩人知道不妙,若讓傅君瑜牽制了任何一人,剩下那人不出十招就要給跋鋒寒宰了。立時同向跋鋒寒全力出手。

跋鋒寒明知只要再多撐一刻,就可收拾兩人,偏是一口真氣已盡,而兩人寒熱相反的兩種真氣,又極難應付,無奈下斜飛開去。

兩人那敢再打下去,拔身而起,朝大江逸去。

縱使畢玄、寧道奇親臨,也難在那種短只十多丈的距離趕上他們。

寇仲和徐子陵從江邊礁石堆中冒出頭來,瞧著跋鋒寒和傅君瑜的背影沒入下遊對岸遠方的黑暗裏。

徐子陵乍舌道:“這風濕寒可能比老爹和宇文化骨還要厲害。”

在他們所遇的人中,以杜伏威和宇文化及武功最高。這即是說跋鋒寒乃他們所遇的高手裏最強橫的一個。

寇仲猶有馀悸道:“你忘了楊虛彥嗎?至少現在我們沒有受傷。你估他們會不會回來呢?”

徐子陵道:“若我是他們,就找個山頭坐下耐心等候,若發現我們兩大傻瓜回去提貨,那就是我們壽終正寢的時刻了!”

寇仲得意洋洋道:“這叫英雄所見略同,風濕寒現在和瑜姨定是氣炸了他們的小腦袋,死都不肯放過我們。哈!假如我們和他們這對野鴛鴦捉幾百裏路迷藏,小段他們不是可以有充裕時間提貨運貨嗎?”

徐子陵皺眉道:“能否跑得過風濕寒我還不敢肯定,但必跑不過瑜姨,你想清楚了嗎?”

寇仲笑道:“捉迷藏就是捉迷藏,和比拚輕功是兩回事,若論逃命工夫,他們那是我中原雙龍的手腳。”

徐子陵童心大發,笑道:“誰批準你把自己由揚州雙龍升格為中原雙龍呢?”

寇仲一邊撥水,一邊笑道:“這就叫進步。是了!究竟該約小段他們在那裏碰頭呢?”

徐子陵道:“橫豎巴陵離此不遠,索性到那裏去找素姐,省得她尋不著我們。”

寇仲叫絕道:“妙計!我們先找到那四個小子再仔細研究,來吧!”

話畢兩人再潛進水裏去。

兩人沿江奔馳,到了地勢較高處,伏在一塊大石後,全神貫注下遊的方向。

寇仲道:“為何還未見人,難道高估了他們?早知如此便和小段他們一起押送我們的寶貝鹽貨好了。”

徐子陵皺眉道:“我有很不妥當的感覺。他們可能已繞到前面等待我們送上去。”

寇仲駭然回頭,剛好捕捉到前方密林處,有一群鳥兒驚飛起。撞了徐子陵一把,低聲道:“還是你行,現在該怎辦才好?”

徐子陵輕笑道:“現在我們好好調息,養精蓄銳,到他們忍不住潛過來時,我們才走。”

寇仲苦忍著笑,翻身仰臥草叢裏,舒服地嘆道:“天上究竟有多少粒星星呢?”

徐子陵學他般放開一切地躺下來,凝望繁星滿天的壯麗夜空,道:“眼前這一切是多麽奇異,自有天地以來,這些星星就永恒地存在著,不斷循環往復,又在無限變化中隱含不變的定律。假若我們的武功能學星星那樣,變化中隱含不變,是否亦可變成永恒不息呢?”

寇仲動容道:“這道埋比井中月更深奧,姑名之為‘星變’,但怎用在武道上呢?”

徐子陵這刻完全忘了苦苦追殺他們的跋鋒寒和傅君瑜,肅容道:“這或者就是娘所說守一於中的道理。我們和人動手時,千思萬慮以謀勝,變化足矣,但尚未能真把握萬變中那奧妙的不變,故始終未達最上乘的境界。”

寇仲劇震道:“我明白了,你的守一於中說的只是心法,等若井中水月,照我看該像瑜姨所說的弈劍之道。虛空就是棋盤,星星正是棋子,棋著雖千變萬化,但必須依某一特定的法規運行,所以我們只要掌握到致勝的法理,千變萬化也不離不棄,便終可制敵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