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七 第二章 鹽船驚變(第2/3頁)

寇仲苦笑道:“原來是師……嘿!懊怎麽稱呼才好呢?就叫師姨吧!”

女子玉臉一沉,喝道:“閉嘴!你們可以騙過別人,卻絕騙不過我傅君瑜,師姐最恨漢人,又是黃花閨女,怎會認你們作兒子?更遑論會把‘楊公寶庫’的秘密告訴你們這些漢狗。”

徐子陵忙道:“師姨萬勿誤會,娘死前確認了我們作兒子,還傳了我們貴派的基本功夫,若不相信,大可考較一下我們。”

傅君瑜冷冷道:“好吧!告訴我甚麽叫弈劍之術?”

兩人登時啞口無言。

寇仲道:“娘只傳了我們九玄大法的第一重練功法就傷重而死,卻沒告訴我們甚麽叫奕劍之術。”

傅君瑜仰望雨夜,淡淡道:“使劍就如下棋,每出一劍,便如下一著棋子,戰場就是活的棋盤,其間千變萬化,若不能掌握全局,預估到敵人的下著,便不能把握致勝之機,這重要的道埋,師姐沒告訴你們嗎?”

此時船只航線傾斜,離開江心,逐漸靠往左岸。

徐子陵道:“娘只告訴了我們‘一切神通變化,悉具自足的道理’。”

傅君瑜嬌軀微顫,低首沉吟。

鹽船離岸已不足四丈,幸好一陣風吹來,又把船送回河心,驚險非常。

來自高麗的美女忽然櫻唇輕吐道:“我要殺了你們。”

兩人同時失聲道:“你還是不相信嗎?”

傅君瑜玉臉生寒的瞪著他們,聲調卻出奇地柔和道:“正因我相信,才要把你們殺死。唉!師姐你怎可以把神功傳與漢狗?現在惟有讓君瑜替你清理門戶,再瞞著師父好了。”

最後幾句,她卻是臉對蒼天說的。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頭皮發麻。

這並非因他們怕了傅君瑜,而是因著娘的關系,怎也不能對她的師妹痛下重手,試問如此比拚豈非有敗無勝。

寇仲忙道:“瑜姨請放心,從今以後,我們再不提娘曾傳我們九玄大法不就成了嗎?”

傅君瑜嬌叱道:“誰是你這兩頭漢狗的瑜姨?”

徐子陵和寇仲知她隨時動手,立即全神戒備。

豈知傅君瑜又露出思索的神態,好一會才淡淡道:“好吧!看在師姐的份上,便饒你兩人一死,但卻有兩個條件。”

兩人見大有轉機,連忙追問。

傅君瑜冷冷的眼神在他們身上巡視了幾遍後,平靜地道:“首先你們要立誓永不得向人露‘楊公寶庫’的秘密,更要告訴我寶藏的所在。”

徐子陵倒沒有甚麽,寇仲卻是呆在當場;這寶藏關系到他爭雄天下的大計,怎可以告訴別人呢?

傅君瑜續道:“第二個條件就是必須追回你們的武功,我們弈劍派的心法,絕不能流到漢人處。”

寇仲反松了一口氣。

他本怕徐子陵會逼他接受第一個條件。現在傅君瑜更要廢去他們的武功,自是不能接受。冷哼道:“你若真是娘的師妹,怎會不知‘楊公寶庫’的秘密,我差點就給你騙了。”

徐子陵心中暗嘆,知道寇仲為了爭霸大業,再不理傅君瑜是否娘的師妹了。

傅君瑜出奇地平靜,自言自語的輕嘆道:“早知漢狗就是這樣子的了,師姐你怎會胡塗至此呢?”

“鏘!”

傅君瑜的寶劍來到手裏,同時飄飛而起,越過兩人上空,落到艙門前才轉過身來,不屑地瞧著兩人道:“讓我看看師姐傳了你們多少功夫吧!”

她的動作既迅疾無論,又若行雲流水,姿態美妙,似更勝於以輕功見長的傅君綽。

寇仲拔出“井中月”,擺開架式,大喝道:“娘!我們只是迫於無奈,切勿怪責孩兒。”

徐子陵知寇仲這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順眼往上遊瞧去,駭然發覺河道遠方盡處現出一個急彎,偏是給傅君瑜攔著走向舵處的去路。

傅君瑜俏臉靜若止水,但一對美眸卻殺氣森肅,寶劍在身前輕輕顫動,發出一波又一波的劍氣,迫得兩人要運功相抗。

寇仲踏前一步,橫刀作勢,冷然道:“刀劍無情,師姨最好三思。”

傅君瑜嘲弄地道:“你不是說我是假冒的嗎?為何又口口聲聲喚我作師姨呢?”

寇仲回復一貫的豪氣,大笑道:“師姨自己想想吧!事實上娘原本是來不及把寶藏的所在告訴我們就死了。所以你現在只能追回武功,而我們則絕不會束手待斃。既是如此,就讓我們看看師姨的本領吧!”

言猶未已,傅君瑜來到他左旁五尺處,揮劍疾斬寇仲左肩,確是快如靈魅。

寇仲從未見過有人的身法比傅君瑜更迅速,卻是不慌不忙,運刀擋格。

他倚仗的再非肉眼,而是因長生訣而來近乎通靈的感應。

徐子陵亦被她的速度嚇了一跳。

傅君瑜飄動時,若似化作輕煙,再無任何實質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