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五章 宇文無敵(第3/4頁)

寇仲自問辦不到,苦惱道:“但跋鋒寒那小鬼看來天生便是這種人。我們卻是感情豐富,究竟有其麽方法可鍛煉出這種鐵石般的心志呢?”

徐子陵皺眉想了一會,沉聲道:“看來只能在生死決戰時去追尋領會,若一天未達到這境界,我們仍未可自誇高手。”

寇仲興奮道:“但我們已知道那是甚麽一回事,在柴房苦練了那幾天後,我體內的真氣已比以前像樣多了,只……咦!”

兩人同時生出警兆,朝馬兒望去,一見下立時睚毗欲裂,拔刀跳了起來。

只見一個雄偉如山,散發披肩,身穿黃衣的巨漢,兩手似若無力地分別拍在灰兒和白兒馬頭上,可憐兩人的愛騎立時響起可怕的骨折聲,一聲不響的傾頹倒斃地上,並滑往坡腳去。

寇仲發出驚天動地的悲叫,正要撲過去時,徐子陵暴喝道:“水中月!”

寇仲虎軀劇震,猛然刹止。

那人足不沾地的飄下山坡,到了兩人尋丈許外,才傲然立定。

此人臉如銅鑄,濃眉大眼,額上正中處生了個肉瘤,就像一只有角的怪物,猙獰可怖。

他的手腳比一般人粗大,予人力大無窮的感覺。

這時他一對巨目內厲芒閃動,狠狠的打量兩人,最後目光落到兩人遙指著他的刀鋒處,冷哼道:“憑你們也配和我宇文無敵動手嗎?”

寇仲得徐子陵提醒,更明白這是生死關頭,逐漸冷靜下來,沉聲道:“配或不配,動手見個真章便清楚分明了。”

徐子陵則以平靜得連寇仲亦驚奇的語氣淡淡道:“究竟是否你的爹娘恬不知恥,竟給你改了個這麽吹牛皮的名字呢?”

宇文無敵眼中掠過狂怒的神色,伸手往後一抹,把背上的長矛取到手中,登時生出一股凜厲的殺氣,直沖過來。

就在此刻,兩人晉入水中月的精神境界,同時催發刀氣,憑聯手之力,堪堪抵著這可怕的對手。

宇文無敵掠過訝色,長矛一擺,腳下就勢搶前三步時,矛勢展開,幻作千百矛影,長江大河般朝兩人攻去。

寇仲和徐子陵。把體內奇異的真氣運行到極致,感官以倍數的增強,清楚地感到對方矛影幾全是虛招,只有攻向徐子陵咽喉的一矛,才是實著。

寇仲狂喝一聲,但容色卻是靜若止水,猛往前沖,運刀劈出,直取宇文無敵左肩,真氣透刀而去,發出破開空氣的尖嘯,聲勢驚人至極。

徐子陵亦是心境玲瓏剔透,比之平時練功還要澄明清晰,完全把握到對矛的來勢和速度,沒有半點遺漏,當下沉腰坐馬,一刀劈去。

只見對方閃電橫移,不但避過了寇仲一刀,還改變了長矛的角度和速度,轉取他的右脅。

徐子陵原式不變,只略微地改變了角度,“鏘”的一聲劈在對方矛尖上。

勁氣交擊。

徐子陵悶哼一聲,給對方長矛傳來有若千重浪湧的勁力震得整個人拋跌開去。

宇文無敵亦不好受,只覺這小鬼刀鋒傳來的真勁怪異無比,似有若無,又是灼熱如火,遇上自己的真氣時,卻化作了遊絲般的細線,箭矢地射入經脈裏,勉強化去,已不由往後退了小半步。

他乃宇文閥中有數的高手,除閥主宇文傷不論外,論武功僅次於宇文化及,宇文成都和宇文仕三人,豈知全力出手,不但殺不了徐子陵,還給他迫退了半步,此事若傳了出去,立要威名盡喪,不由殺機大起。

他自接到手下報告寇徐兩人在瓦崗城現身後,自恃武功高強,孤身一人追來,抱定主意先下手殺死其中一人,再向另一個迫出賬簿下落來。

原來那晚登船偷賬簿者,正是宇文成都,他吃了大虧回來,不敢說出真相,只說賬簿先一步被兩人偷了,累得宇文無敵心存輕視,到此刻才醒覺兩人大不簡單。

寇仲直覺知道徐子陵死不了,但更知道若不能纏著宇文無敵,那徐子陵就死定了。那敢猶豫,使出“血戰十式”最淩厲的一式“君臨天下”,人刀化而為一,撞入宇文無敵掣起的另一圈矛影裏。

徐子陵淩空飛跌的當兒,已知機地運行體內灼熱的真氣,到跌實地上,便彈簧般跳起來,只見兩丈外寇仲被宇文無敵的矛影困在其中,不住發出刀矛交擊的鳴響,忙朝兩人沖去。

宇文無敵卻是叫苦連天,吃了暗虧。

原來他捉錯了用神,接寇仲的第一刀時以為他亦和徐子陵走同一路子,遂以硬碰硬,運起十成陽勁,去應付他以為同是偏熱的陽勁。

豈知矛刀絞擊時,一股奇寒無比的陰氣,由寇仲刀鋒傳入。

陰陽天性相克,宇文無敵猝不及防下,立時傷了幾道經脈,最後雖勉強化去,功力已打了個折扣,兼之寇仲刀刀以命博命,一時竟擺脫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