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天道驚 第一章 各奔前程(第2/3頁)

向無蹤蓋上了禾草,牛車徐徐前駛。

牛車行速甚緩,走了一炷香之久,才轉入出城的大道。

鐵存義手執長鞭,不時輕輕打在牛背上,正是典型的鄉農那種悠閑模樣。

當城門在望,一道劍氣突從鐵存義後腦的左側刺來,劍未到,冰寒之氣,先淩空襲來。

現在的鐵存義必須迅速下一個決定,他一是立即反擊,務求在最短時間內擊殺敵人,一是置之不理,以生命去賭博敵人這只是試探性質的一劍,非欲置己於死地。

他選擇了後者。

劍尖刺至頸後處,這樣的距離,即使鐵存義改變主意要趨避,亦來不及了。

劍尖再刺前兩寸,便回劍橫移,跟著如滿天花兩地,刺向放滿禾草的牛車。

彈指之間,長劍四十次刺中了牛車載草的木板上,如果草內藏了人,身上必然滿是劍孔。

刺劍者毫無發現,忽又隱去。

鐵存義始終沒有轉頭,但他眼角的余光窺視下,出手查車的似乎是個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想來是陰癸派的第二代高手。

這些兇人果然辦事嚴密,絲毫不放過任何可疑的目標。

牛車在鐵存義的駕馭下,緩緩出城。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兩旁屋宇漸疏,遠處有個小亭,亭內坐了位五短身材的壯漢,旁邊還站了四名二十許至三十許的年輕人,背負著各式各樣的兵器。

鐵存義暗叫不好,矮漢正是邪王歷沖,這正是前門拒虎,後門進狼。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等到援手的己方人馬到來。

邪王歷沖一陣長笑道:“鐵兄近況如何,怎麽當起趕牛車的來了?”

鐵存義道:“歷兄的情況必遠勝小弟,否則怎會成為此處的亭長?”

邪王歷沖眼中抹過一絲殺機,此人外貌粗豪,卻是心狠手辣,胸懷狹窄,有仇必報。

他左邊的一個年約二十五歲的青年道:“大膽!居然敢對師尊無禮。”掣刀在手,大步踏向坐在牛車上的鐵存義。

邪王歷沖大喝一聲:“衛雄!回來!”

他知鐵存義雖因遠居邊陲,中原少聞其名,但人既機智,武功亦高,這處除了自己,余者皆不是他的對手。自己昔日便因與他有過節,才深悉此人之厲害。

鐵存義橫豎也要手上見真章,豈會放過此等良機,手中長鞭揚起,兜頭向那衛雄揮去。

衛雄一向仗著這護短的師傅,橫行福建沿海一帶,見敵人出鞭,橫刀而上,試圖削斷長鞭。

長鞭一下子纏上長刀,衛雄感到一股大力從鞭上傳來,胸口如中重錘,長刀脫手而去,噗!噗!噗!向後連退十步,坐倒地上,鮮血狂噴出來。

邪王歷沖身形驟閃,來至衛雄身旁,探手按在他的背上,輸入了內力助他療傷,另則一拳淩空向鐵存義擊去。

幾下動作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鐵存義大吃一驚,拋去長鞭,運掌封架,砰的一聲,邪王歷沖這一拳打得他幾乎墜下馬車。

邪王歷沖分心二用,居然仍有這樣大的威力,只要他和衛雄療傷完畢,自己將死無葬身之地,還未定神,邪王歷沖第二拳緊接淩空擊來。

邪王歷沖低喝道:“搜車!”

其他三人身形閃動,掠向車後。

鐵存義心神一震,邪王歷沖一拳重過一拳,自己敗亡正在眼前,哪還能分身施援。

好一會背後仍然聲色全無,邪王歷沖竟收拳後退,一面緊張地瞪著車後。

鐵存義大惑不解,轉首回望,只見車後一名壯漢如鐵塔般筆直站立,手上各持一拐,歷沖的三個徒弟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也不知是生是死。

當然是絕拐碧空晴。

碧空晴哈哈一笑道:“歷兄你的徒弟辦事不力,我已代為收拾,送了他們歸西,免得你日後煩惱。”

歷沖面如鐵鑄,沉聲道:“碧兄手段不嫌過於狠辣嗎?”

碧空晴一上場便擊殺了自己的愛徒,這樣不留余地,擺明要和自己判出生死。

碧空晴啞然失笑道:“彼此彼此!”提起手中雙拐,腳步發出“嚇!嚇!”的聲音,直逼歷沖而去。較之西湖湖畔時,功力又見精進。

歷沖豈敢托大,掣刀在手,運集全身功力,他知道碧空晴的功夫走剛猛的路子,勝負每在數擊之內。

鐵存義心懷大快,暗忖歷沖你橫行天下,估不到也有今日之危。

驀地碧空晴一聲斷喝,宛如平地起了個焦雷,鐵存義耳鼓疼痛,心想自己只個局外人,也有點承受不起,歷沖首當其沖,不知有何感受。

咕咚一聲,剛才為鐵存義所傷的衛雄,仰倒地上,七孔流血,竟活生生給碧空睛喝聲震死。

歷沖雖然功力深厚,卻是首當其沖,給他喝得心神大震,手足一滯,碧空晴的雙拐如毒龍般乘虛而入。

歷沖勉力回刀削拐,拐刀相撞發出一下震耳的激響,歷沖連退數步,長刀施出絕藝,拼命抵抗碧空晴雙拐暴雨狂風的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