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靈劍平魔(第2/7頁)

佛堂規模頗大,所有窗都關上了,只有一盞孤燈,在佛像前燃點,可能因為香火不盛,堂裏空無一人,佛像前的銅鐘,也積上了塵。有種淒冷孤清的落寞感覺,風亦樂觸景傷情,悲從中來。風亦樂道:“青思你稍待一會,我去向主持買些香來奉神。”慕青思當然不懂答應,風亦樂走出佛堂,全身一震,長廊盡處有一人卓然而立,陰陰笑道:“果然在此,果然在此。”

風亦樂全身冰冷,退回佛堂內,護在慕青思前面,顫聲道:“朱君宇,你殺我好了,不要傷害她。”朱君宇將兩扇大門關上,又反手上了鎖,冷笑道:“這要看少爺的心情了,我得不到的東西,誰也不能得到。”關門的聲音震撼著風亦樂的神經,他的心在滴血,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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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亦飛終於熬過難關,真氣從四方八面匯聚丹田,就像狂風暴雨過後,所有江河溪澗的水都流進大海裏。雨過天清,全身真氣澎湃湃著。風亦飛挺身坐了起來,頭頂立時撞上洞頂,沙石碎下,他體內先天真氣自然流轉,一點也不覺得痛楚,受害者只是巖壁的泥石。洞穴的一邊是懸崖外的空間,陽光射入來,另一端深深斜上,也不知盡頭在哪裏。

風亦飛精足神滿,怎肯再耽下去,好奇心起,往洞穴那方爬過去,愈往深去,地勢愈往上傾斜,爬行了七八丈後,洞穴逐漸寬闊起來,可容他弓身前行,再走了十多步,他停了下來,凝視著地上的事物。那是一副野獸的骸骨,一把匕首正中它的頭部,肌肉化盡,匕首露了出來,深入骨內,可見那一刀如何淩厲。

風亦飛兩眼噙著淚水,在獸骸旁跪了下來,兩手恭敬地抓著刀柄,略一用力,把匕首抽出來,捧在眼前細看。刀柄上刻有風山兩字。那是他父親風山的匕首,眼前這骸骨便是當年殺害了數十人、令他父親失蹤的魔豹,如今靜靜地躺在這裏。風山終於手刃了它,想是當中它和父親搏鬥後,雖殺死了風山,但亦負上重傷,回到這洞穴才死去,怪不得其時搜尋魔豹的努力均告失敗,原來它躲在這裏。洞穴的另一端,自然是通往山中。風亦飛一聲長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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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君宇獰笑迫過來道:“你這盲子,我要將你的肉逐塊割下來。”風亦樂一手摸進懷裏,想掏出他唯一的法寶袖珍弩,朱君宇右腳已掃中他的胸脯,登時把他掃得橫飛開去,痛得在地上打滾,朱君宇這一腳雖沒運內力,可是勁道非同小可,登時踢斷了他兩條肋骨。

風亦樂移開,朱君宇和慕青思毫無阻隔地臉臉相對。慕青思茫然的眼神凝聚起來,射出深刻的仇恨,突然尖叫起來,兩手向朱君宇抓去,朱君宇怎會讓她抓中,把她抓來的兩手捉個正著,喝道:“住手!”慕青思這些日子都是茫然失落,失去一切的記憶,可是朱君宇留在她腦海的印象太深了,一碰面下刺激起她的情緒,記憶回復了一大半。手雖不能動,卻伸腳向朱君宇踢來。

朱君宇大怒一推,慕青思向後連退十步,再站不穩,仰天跌倒,頭剛撞在油燈上,立時燈熄火滅,人也昏倒過去。驀然間整個佛堂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去。風亦樂先是一驚,跟著一喜,強忍痛楚,將袖珍弩拿了出來,緩緩把箭裝上,他不敢發出任何令朱君宇懷疑的聲響。對曾失明三年的他來說,黑暗在這個時刻,絕對是有利無害。

朱君宇暗罵一聲這麽不巧,探手入懷,待要取出火折子打著照明。“嚓”!奇怪的聲音響起。“叮”一聲清鳴,佛堂中的大銅鐘震耳響起,余音裊裊,欲去還休。

朱君宇顧不得拿火折,直往聲響處撲去,心想先弄掉這盲子,才慢慢宰割你兩人,這也是朱君宇過於輕敵大意,當他快要撲到銅鐘時,忽地面頰一涼,兩支弩箭穿面而入。朱君宇慘嘶一聲,倒在地上,痛叫連連,好一會才沉寂下來。燈火再亮,風亦樂持著火折的手不住顫抖。慕青思醒了過來,呆呆看著地上朱君宇的屍身。

剛才風亦樂先以弩箭射中銅鐘,一方面引起朱君宇注意,更重要的是以鐘音遮蓋弩箭發射的聲音,終於一擊成功,報了大仇。慕青思眼光轉到風亦樂身上,叫道:“樂大哥。”淚水珍珠般流了下來。風亦樂一把摟著她,哭起來道:“青思,一切都過去了,就當那是一場噩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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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勝北在皇府書房內來回踱步,首次表現了小許焦躁不安,歐陽逆天和宗丹坐在一旁。歐陽逆天從容道:“君宇近日功力大進,即管遇上敵人,自保足可有余,皇爺放心。”朱勝北戚然道:“一般情形下當然沒有問題,最怕對方施以狡計,那就防不勝防,這孩子也是,怎可只身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