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終須一別(第2/3頁)

楞嚴愕然道:“你仍是要走嗎?”陳玉真緩緩拿起那小包袱,挾在脅下。搖頭嘆道:“不要小覷白芳華,我看她比單玉如更厲害,否則锺仲遊、解符兩人怎會甘心奉她為教主?玉真要說的話都說了,心中只感到安寧舒暢,若統領拋不開富貴榮華,便讓玉真安然離去。千萬勿要阻止我,免得白白辜負了玉真待你回來話別的苦心,玉真更不想腦內留下了對統領的不良印象和回憶。”楞嚴軀體劇震,呆若木雞般瞧著她。

陳玉真挨入他懷裏,輕吻了他臉頰,退了開去。

楞嚴失聲道:“你真要走嗎?是否心中有了別的男人?”陳玉真“噗哧”苦笑,柔聲道:“你是指韓柏嗎?玉真仍未致會對那樣的野孩子動情。

玉真此去,說不定會遁入空門,又或找個無人的山野了此殘生,現在連自己都說不上來。“

接著背轉身去,淒然道:“當日在落花橋向爹下毒手時。玉真早決定諸事了後,便到九泉之下向娘報訊。生命本身實在是最沉重的負擔,既荒謬又令人痛苦:王真很倦很累,只想一個人能靜靜的去想點問題。”言罷緩緩往大門走去。

楞嚴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門外,劇痛椎心,卻沒有追出門去。

怎地想不到在這成功的極峰時刻。卻驀然失去了最寶貴的珍物。

秦夢瑤與韓柏擔手穿林過丘,剛掠過一個連綿百裏的密林,眼前一亮,夕照下滔滔大江流水,在崖下蜿蜓東去,氣勢磅硌,不可名狀。

秦夢瑤欣然一笑,移入韓柏裏,讓他摟個結實,臉兒緊貼,才指著下遊晚霞漫天處道:“由這裏再走百裏,可鎮江,以韓郎的腳程,不出一個時辰應可見到你的月兒霜兒了。”韓柏愕然道:“聽夢瑤的口氣,這刻就要和我分別了。”秦夢瑤柔聲道:“出嫁從夫,假若韓郎真要人家陪你到鎮江,小妻子怎敢不從。”

韓柏瀟笑道:“為夫豈是如此拖泥帶水的人,我們一放在此分手。”接著無限感觸道:“能得仙子垂青,到此刻我韓柏仍加在夢中,難以相信這是事實。唉:韓某何德何能,竟能蒙夢瑤你錯愛呢?”秦夢瑤轉過嬌頸,兩手纏上他頸頭,獻上熱情無比,激情浪蕩的一吻,嬌喘細細道:“夢瑤只是凡人一個,勿要把人家擡捧了。離別在即,夢瑤對夫君有一句忠告,就是切勿辜負了魔種的恩賜。”韓柏正差點給秦夢瑤的熱吻化了,聞言不解道:“怎樣才算不辜負了魔種?”秦夢瑤秀眸射出萬纏柔情,緊緊系著他的眼神,深情若海地道:“在這人世之間,一切生命都是有限的,惟獨生長卻是永無止境。只要夫君能保持魔種的不住生長,繼續進步,不停變化,日趨完美,才沒有辜負掉赤老他對你的一番心血和期望。韓郎體會到夢瑤的苦心嗎?”韓柏俯頭封緊她香,經一番銷魂蝕骨,充滿離情別緒的靈欲交融後,才放開了她,迅退數步,哈哈一笑,拱手道:“為夫受教了。同時我也有個奇怪的預感,就是此地一別,韓某永無再見你這只來凡間一遊的仙子之日了。”秦夢瑤疾步而前,再纏上了他,美眸掠過奇怪的神色,深深熱吻後,才退了開去,微嗔道:“不準你胡說八道,難道你竟忍得下心,不來靜齋探望夢瑤嗎?”晚風由大江拂來,吹得秦夢瑤衣發滿場,有若正要離別塵凡他去的女神。

韓柏看得眼也呆了,呐呐道:“無論如何,就算鐵練系腳,怒蛟島一戰後,我爬也要爬上你的靜齋去看個究竟,夢瑤放心好了。”秦夢瑤驀地回復了她靜若止水,淡雅高逸的一貫神情,甜甜一笑,輕聲道:“這才乖嘛:記得代人家向各人問好請罪了。”往後飛追,沒在崖邊處。韓柏追到崖旁,只見秦夢瑤一朵白雲般冉冉落在五丈下方旁一大石上,還朝他揮手道別。

看著她踏折下來的一段枯枝橫渡大江,韓柏湧起千情萬緒,忍不住伸天長嘯。

秦夢瑤便忍著不回過頭來,消沒在對江密林處。

燕王的水師船隊闖過鎮江的防範關口。緩緩往下遊十多裏的一個無人渡頭靠去。

鎮江水師仍未知悉應天之變,當然不敢阻捫,任他們越關而過。

船隊靠岸後,僧道衍和張玉親自率人去購買所需物品和禮會一類的東西。

莊青霜既心掛韓柏,又見乃爹要隨燕王出大海赴順天,哭得像個淚人兒般,聞者心酸。

沙天放和向蒼松兩人經一晚坐息,精神好了很多。此時來到主艙,與眾人話別。

燕王棣正與戚長征、風行烈、陳令方、莊節等聚在一起說話。

戚長征道:“我們返洞庭後,立即籌備反攻怒蛟島的事宜,現在除本幫外,尚有行烈的邪異門、先義父的山城精銳、鬼王府的高手,更有不舍大師等武學宗師助陣,實力倍增,任允如何調兵這將,我們毫不懼怕。”燕王微笑道:“各位的高義隆情,朱棣實難以為報,惟有日後盡心盡力治好天下,讓百姓萬民安居樂業,始能心安無愧。”探手抓著風行烈肩頭,親切地道:“行烈請記著朱棣對你的承諾。諸事一了,就是無雙國復國之期。”風行烈心中感動,連忙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