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前塵往事

月榭內,戚長征赤著精壯的上身,由寒碧翠、褚紅玉、紅袖和宋媚四女為他處理包紮左肩的劍傷,自然要同時默受諸女的埋怨。

宋楠亦來了,正和小表王荊城冷下棋,後者顯是落在下風,不住皺著眉頭,苦苦思索。

虛夜月和莊青霜把秦夢瑤送入靜室後,領著翠碧和夷姬這金發美人兒來趁熱鬧。

虛、莊二女不住向戚長征瞪眼,不明白為何他泡妞竟會泡到負傷而回。

戚長征向在一角下棋的荊城冷笑道:“知道我大舅的厲害了嗎?”

荊城冷嘆道:“要找師傅來才行了。”

虛夜月嚷道:“爹到那裏去了?”

鬼王的聲音由遠而近道:“總算還記得阿爹哩!”

虛夜月喜歡得跳了起來,掠出齋外,不旋踵分挽著虛若無和乾羅步入齋裏,旁邊還有個“掌上可舞”易燕媚。

眾人紛紛施禮。

客氣一番後,乾羅關心義子,問起戚長征受傷的事。

戚長征不敢隱瞞,把過程說出後,與乾羅並排上座的虛若無微笑道:“這孟青青不但劍法高明,還是個光明磊落的人物,否則只要找個鷹飛之類的人物埋伏暗處,小子你休想有命回來了!”

戚長征暗叫慚愧,自己真是人粗心大意了。

旁邊的寒碧翠狠狠瞪了他一眼,低罵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再逞強?”

乾羅見戚長征受窘,岔開話題道:“想不到秦夢瑤竟為韓柏動了真怒,我看藍玉休望能由這一劍復元過來,等若幫了朱元璋一個大忙。”

虛若無舒適地挨著椅背,悠閑地道:“真想快點看到她和紅日法王決戰的動人情景,紅日這家夥號稱西藏第一高手,修的是不死法印,一擊不中,遠千裏,如此功法,多麽引人馳想。”

虛夜月不屑道:“不過是個藏頭露尾故作神,但其實是天生鬼祟的臭喇嘛罷了!月兒說秦姐姐定能一劍把他的臭頭劈了。你若見到自以為不可一世的水月大宗在她面前那氣全消的可憐樣兒,才知她是多麽威風哩!”

眾人聽她語氣天真,均發出會心微笑。

乾羅正容道:“我們今晚絕不能輕敵,龐斑乃魔教百年來最傑出的人物,像神一般備受尊崇,此番他親自來京,必然大大振起敵方的士氣,所以若沒必要,切忌群戰,免致兩敗俱傷,徒然便宜了朱元璋和八派聯盟,單玉如更在暗中笑壞了肚皮。”

寒碧翠輕輕道:“單如玉真的那麽厲害嗎?”

乾羅臉色凝重起來,嘆了一口氣道:“她不但武技可列身宗師級的位置,最使人防不勝防的是她的媚術,能制人心神於無形,男女均不能幸免。這二十多年來消聲匿跡,可想見必是在潛修中土魔門某一種厲害無匹的魔功法,這番出世,定然非同小可。”眾人聽得心中凜然,這女魔頭能二十多年來無聲無息地躲在胡惟庸的背後,暗中密謀奪取明室的皇權,只看此點,當知她有過人的毅力和耐性。

這時有人來報道:“許宗道求見鬼王!”

鬼王虛若無愕然道:“他終於肯來見我了嗎?”

雨雪緩緩停下。

韓柏和範良極兩人剛離開皇城,韓柏道:“死老鬼!你最好暫時忍一下你那雙賊手,朱元璋已悉破你想偷他的東西了。”

範良極嘻嘻笑道:“悉破又怎樣,現在我們這麽有利用價值,所以老朱明知我要偷他的東西,亦只有只眼開只眼閉了。”

韓柏皺眉道:“這樣盡避把東西偷得到手,那又有什麽趣味?”

範良極故作驚奇道:“你明知瑤妹不用追求遲早也要獻身給你,那你成其好事時究竟有沒有樂趣呢?”

韓柏立時為之語塞。

範良極見占盡上風,大樂摟著他的寬肩,走入途人熙攘,一端連接著皇城禦道的玄津橋去。

韓柏道:“天命教那巢穴你查過沒有,朱元璋剛才又催我動手了。”

範良極頹然道:“昨晚你和瑤妹風流快活,可憐我卻東奔西跑,唉!什麽名單,連封像樣點的書信也沒有。只找到一些日用品和雜貨糧油的賬目單據。那樣可把天命教人一網打盡的名單,只是朱元璋一廂情願的事,若我是單玉如,也絕不會那麽愚蠢,記在腦裏才是最安全的。”

韓柏苦笑道:“不若我們去把那巢穴最高級的負責人,活捉來送給東廠,他們自有方法要他們什麽都招供出來。”

範良極搖頭道:“不要白費心機了。那裏只有幾個丫頭,要找個像樣點的女人也困難,這幾天風聲這麽緊,天命教的人怕都躲起來了。”

韓柏忍不住搔頭:“這麽說來唯一的線索就是白芳華,我真有點怕見到她。”範良極肅容道:“若她確是天命教的護法,武功定然非常高明,平時那武功平常的樣子,只是裝出來騙人的。”不知不覺間,兩人邊談邊走,步上了落花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