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廟頂之戰(第2/5頁)

韓柏見他認定自己是薛明玉,暗忖你老人家才真的中了愚癡之毒。大感苦惱,可恨對方強凝的氣勢遙遙制著自己,怎樣才可脫身呢?

風聲從左右後三方同時響起。

韓柏立時冷汗直冒,知道自己這無辜的“薛明玉”,陷進了八派聯盟組成的捕玉軍團的重圍裏。

遠近屋頂現出二、三十道人影,組成了令他插翼難飛的包圍網。

韓柏環目一掃,男女老嫩、和尚道姑,應有盡有,暗叫我命苦也。

現在即使他表露真正的身分,亦於事無補。人家只要指它是假扮薛明玉去采花,這罪名已可使他跳落長江都不能洗清。更何況它的好色天下聞名,比任何人更沒有為自己辯護的能力。目前唯有硬著頭皮,看看如何脫身才是上策。

忽然有女人尖叫道:“真的是他,化了灰我顏煙如都可把他認出來。”

韓柏當然不知道這顏煙如曾失身於真正的薛明玉,又曾扮船娘去騙假扮薛明玉的浪翻雲到它的小艇去。故作訝然道:“姑娘是否認錯人了,我怎會是薛明玉。”

顏煙如怒叱道:“你以為改變聲音的鬼技倆就可瞞過我嗎?我曾……哼!定要把你碎萬段:”

韓柏運足眼力向左側廟墻外另一所房子的屋頂望去。只見那顏煙如和其它六個人立在屋頂。她生得體態動人,貌美如花,心知要糟,此女如此語氣,定曾給薛明玉采了,所以才認得自己現在這張俊臉。

這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它人一言不發,然然盯著他,若得他心慌意亂。

怎辦才好呢?

背後一陣悅耳而蒼勁的聲音道:“老夫書香世家向蒼松,薛兄現在插翼難飛,究竟是束手就擒,還是要動手見個真章?”

韓柏心叫我的媽呀,往後望去。

那書香世家的家主向蒼松,卓立後方屋背處,一身華服隨風飄拂,寫意透逸,留著五柳長須,一看便知是有道之士。

左方一陣嬌笑響起道:“向老對這個淫賊何須客氣,亦不用講什麽江湖規矩,大夥兒把他像過街老鼠般痛揍一頓,廢去武功,再交給官府處置,不是天大快事嗎?”

韓柏往顏煙如旁的屋頂望夫,立時兩眼放光,原來說話的是個風韻楚楚的女人,修長入鬢的雙目,透著懾人的風神光采,目如點漆,體態均勻,背插長劍,姿色尤勝顏煙如一籌,比之左詩、朝霞等,又是另一番動人的韻味。。那美女見韓柏目不磚睛盯著她,怒叱道:“大膽狂徒,大限臨頭還不知死活。”

韓柏知她動手在即,駭然道:“且慢……嘿:此事怕有點誤會了。”同時瞥見她身旁尚有冷鐵心和駱武修、冷風等一眾他曾見過的古劍池弟子,心想這美女難道就是古劍它的著名高手“慧劍”薄昭如?

無想僧寬大的憎袍在夜色裏隨風飄拂,淡然自若的聲音傳下來道:“薛施主說得好,生生死死,恰是一場誤會,再無其馀。”

韓柚對佛理禪機一無所曉。明知他在打機鋒,點醒他這個“罪人”,卻答不上來,窒口結舌地道:“但你對我那種誤會是真的誤會,不是大師說的那一種。”

無想僧柔聲道:“施主總是不覺,故顛倒於生死海中,莫能自拔。然妄心真心,木為一體,前者譬之海水,後者猶如波浪,海本平靜,因風成浪。我輩凡夫,病在迷真逐妄,施主若能看破此理,背妄歸真,那還會執著於孰這孰那?”

韓柏忍不住搔起頭來,苦惱道:“大師真是有道高憎,無論怎樣怕也說不過你。

只不知大師能否亦破妄識真,看出我是無辜的。唉!實不相瞞,我其實只是薛明玉的變生兄弟,這次前來京師,就是想勸“兄弟”他背妄歸真,自動自覺到官府處自首,不要執著。“

無想僧尚未有機會回應,一陣狂笑由右方傳來,一名又黑又瘦,滿臉皺紋的老人家捧腹大笑道:“我還當薛明玉是個人物,原來一竟是胡言狂話,膽小如鼠之徒。唉!這麽好笑的言詞虧你說得出來,不怕笑掉老夫的牙嗎?”

四周冷哼和嘲弄聲此起彼落。

韓柏委屈地道:“這位老人家是誰?”心想你還有多少只牙呢?

黑瘦老者笑聲倏止,冷哼道:“聽著了:老夫就是武當派的田桐,你到了地府後,切勿忘了。”

韓柏心中叫苦,早在韓府時,便聽過這人大名,它的“無量劍”在武當中排行第三,僅次於武當掌門純陽真子和飛白道長,是俗家高手裏最出類拔萃的一個,生平嫉惡如仇,出手非常狠辣。

只是對方報出名號來的人,便無一不是八派中的高人,這場仗如何能打?

混了這一陣子,四周最少增加了十多人,使對方達至近五十人之眾,看來整團捕玉軍全來了湊熱鬧,這些人自是八派的領袖和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