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終身幸福

韓柏和虛夜月並騎緩緩馳往西寧道場。

虛夜月見韓柏去見莊青霜,仍肯帶她在旁,心情大佳,向他道:“韓郎會否覺得給月兒纏得很痛苦呢?可是現在月兒若見不到你,真不知該做什麽事才能打發哩!”

韓柏笑道:“天下所有正常男人,包括我韓柏,都不怕被你纏著,我的月兒多麽可愛啊!由小嘴開始,沒有一處不是精絕倫的,挨挨碰碰已使人神魂顛倒,逗得情動時更能把人引死,到了床上嘛……”

虛夜月俏臉飛紅,又喜又羞道:“韓郎啊!求你檢點一下口舌好嗎?這是大街來的。”

韓柏環掃街上行人熙攘的鬧哄哄情況,笑道:“好!那便說正經的,來京前,我常聽說楞嚴和他的廠衛多麽厲害?為何整天只見葉素冬和他的禁衛軍橫沖直撞,卻少有見到楞嚴和他的人,究竟是什麽一回事?”

虛夜月道:“廠衛分為東南西北四廠,各由一名指揮使統率,對大明朝的領土分區偵察,專責針對各地方官和藩王的情報工作,大部分人都被派往外地工作。其中以東廠勢力最大,原因是京師都包括在他們的情報網裏,身為東廠指揮使的乃少林派俗家第一高手,與無想僧同輩的‘夜梟’嚴無懼,這是個神秘人物,行蹤詭秘,從不在江湖露面,是朱元璋的親信,直接受朱元璋指揮。不像其它三廠般要聽楞嚴吩咐,故又名內廠,爹說他的武功可與無想僧媲美呢?當然聲名則遠遠落後於他。”

韓柏暗呼厲害,朱元璋真的從不相信任何人,利用手下互相牽制,不教一人獨大。不免誇獎了虛夜月幾句。

虛夜月一顆芳心全系在他身上,聽他誇贊,喜翻了心兒,意氣飛揚。

這時他們由一條橫巷切進了西寧街,朝著街端的西寧道場馳去。

街上車馬眾多,人車爭路,兩旁店鋪都擠滿了人,一片熱鬧,比之韓柏以前長居的武昌,有小巫大巫之別。

陽光漫天中,又有美女虛夜月伴在身側,韓柏差點要仰天大叫,告訴街上所有人他是如何幸福。

就在這時,一股很不舒服的感覺狂湧心頭。

韓柏知道是魔種的靈覺生出感應,駭然往四周望去,一切人事全無異樣。

虛夜月這時似在對他說話,但他已無暇理會,刹那間將魔功提升至極限。

那種感覺更清晰強烈了。

靈台倏地空明通透,使他感應到那不好服的感覺來源,魔種比之以前厲害多了。

虛夜月見韓柏不睬他,嬌嗔道:“韓郎啊……”話尚未完,韓柏策著灰兒超前而出,來到她馬前。

金屬的激晌,由前方左邊的屋瓦響起,一個大鐵輪旋轉著由高而下,斜斜往他們激旋而來。

就在巨輪剛離開瓦面時,一個全身蒙在灰布裏的刺客,箭般掠下,單足以腳尖點在巨輪的正中處,像哪咤踏著風火輪般往他們飛掠過來,虛夜月還未來得及警告韓柏,人和輪已飛臨丈許外的上空,越過一架馬車之頂,以超乎人力的高速旋切過來。

韓柏的魔功亦運轉不息,心神進入止水不波的道境,看著人和輪循著一道優美的弧線,來到眼前左方的上空。

他因早有防備,此時固然可以翻身下馬,滾往一邊躲避,可是後面的虛夜月便陷入正面遇敵的危險裏,那旋轉著的巨鐵輪,加上旋轉的力道,怕只有覆雨劍才能硬擋。

那踏輪而至的灰衣人,身材玲瓏浮突,兩手各執一支水刺,兩眼射出森寒殺氣,罩定韓柏,專注得就像餓了多天的猛獸找到了可口的食物。

眨眼都來不及的快速裏,那女刺客進入了一丈的近距離,一聲尖叱,纖足用力,那巨輪立即加速,鋒利的邊緣陀螺般轉著割往灰兒的馬頸。

假設韓柏等全無反應,只是這無堅不摧的巨輪,足可割開馬頸,並把韓柏攔腰切作而半。

那人以腳尖催輪作出聲勢迫人的攻擊後,借腳踏之力,俯身前撲,手中尖刺分取韓柏眉心和胸口,教他不能分神應付巨輪。

虛夜月這時抽劍出來,離馬躍起,可是已趕不及援手。

街上行人中目睹此情景者,仍來不及作出正常反應,只是基於本能瞠目結舌,思想遠趕不上事情發生的速度。

身處險境的韓柏精確地把握到敵人的速度,略一仰身,右腳踢出,在巨輪割上灰兒時,正中巨輪的邊緣,同時兩指彈出,分別彈往對方刺尖處。

巨輪被他巧妙的一腳,踢得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往上斜飛,恰好向著飛臨韓柏頭頂的女刺客的雙腿切去。

“當當”兩聲,尖剌微蕩開去,而韓柏則兩只手都被對方驚人的氣勁反震得差點麻痹了。女剌客還要雙招再攻,見巨輪去勢被破,還向自己雙腿割來,一聲尖嘯,不知使了下什麽腳法,竟又踏在巨輪上,被巨輪帶著斜飛而上,騰雲駕霧般往另一邊的屋頂迅速遠去,消沒不見。以虛夜月的身手,竟撲了一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