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觸即發

韓柏詐作眼倦,雙手搓著瞼頰,打著呵欠,希望能把新的掌痕蒙混過去,步進內廳。

三女正和範良極說話,見到他進來。忘記了一夜未睡的心焦和勞累,迎了上來。

左詩拉開他的手,道:“給我看看!”朝霞咬牙切齒道:“這賤女人真不知羞恥,夫君只說不想見她吧了怎麽可動手打人呢?”

柔柔嗔道:“你這傻瓜:為何不躲避呢!”韓柏先是愕然,繼而往範良極望去。

範良極扮個鬼臉,嬉皮笑臉。

韓柏心知定是範良極代他說謊解圍,不過現在雖過了關,卻使三女對白華芳恨之入骨。而範良極這頭老奸巨猾的死猴頭,擺明仍堅信白芳華是虛若無的情婦,故意制造這形勢,使自己不敢對白芳華存有妄念,因為三女必然攜手反對,那可不是說著玩的一回事。

接著回心一想,夢不是說過廳種的特性是無情嗎?

虛夜月的美麗還可以說是難以抗拒的,但白芳華的姿色卻只在三女伯仲之間,嘿!雖然她對付男人都欲擒先縱手法極之高明,但自己身具魔種,怎會如此不濟?

想到這裏,立時出了一身冷汗,首次猜到秦夢瑤暫別的原因。和他有失去秦夢瑤的可能。

從自己抵受不了白芳華誘惑這一點,便知魔種仍未成氣候。

他的魔力就像潮水般漲退著,在離船往找盈散花前,達到了最高峰,此後便不住波動,有起有落。

在見過朱元璋後,受他氣勢所懾,魔功更是大幅減退,所以才比往日更不濟事。

怎辦才好呢?

是因自己的意志太薄弱,還是因為太好色呢?

但浪大俠說過他好色不是壞事,問題應在於是自己令人降服,而不是別人令他降伏罷了。

左詩愛憐地道:“柏弟的臉色為何變得如此難看?”

正翹起二郎腿,搖著腳吞雲吐霧的範良極還以為他內傷未愈,不屑地嗤一聲道:“休息一會便沒事的了:道行未夠的小兒。”

這時範豹進來通傳道:“陳公來了!”韓柏愕然道:“這麽晚來幹什麽?範豹失笑道:”這麽早才對,早點已準備好了,專使和侍衛長兩位大人要不要和陳公邊吃邊談。“

範良極笑道:“你這小子愈來愈風趣了,有沒有練我教給你的絕技?”

範豹恭敬地道:“一有空便練習,小豹怎敢疏懶。”

韓柏先和三女進房,為她們蓋好被子,略略盥洗後,換上官服,才出廳去。

範良極早換過衣服,和陳令方在餐桌上密談。

韓柏坐入席內,向陳令方笑道:“我還擔心有刺客找你,範老頭堅持你不會出事,現在看見你生蹦活跳,才放下心來。”

陳令方道:“京城乃朱元璋的地盤,楞嚴怎敢動我,若出了事,他亦難以脫身,放心吧!”範良極道:“這小子擔心你先前見朱元璋時說錯了話……”

陳令方糾正道:“不要讓他這大哥離間我們兄弟間的感情,我只是好奇想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好有心理準備。唉:昨晚給人纏著。喝多了兩杯,一睡下到四更才醒過來,所以忙趕來見你們。”

韓柏取起一個饅頭,塞進嘴裏,吃相之劣,和範良極不遑多讓。

範良極卻不肯放過陳令方,哂道:“你那是好奇,只是擔心當不成大官,嘿:……嘿:我有說錯嗎?”

韓柏想起朱元璋準備重用陳令方。忍不住賣弄道:“現在我的相術得老師傅指點,大有進步,看看你的氣色,即知你官星高照,你放萬二個心吧!”範良極雙目一瞪道:“若你不想我向詩她們揭穿你和白芳華的醜事,最好乖乖叫聲師傅,而不是”老“師傅”陳令方早喜動顏色,拉著範良極的衣袖進逼道:“師傅:你的徒兒有沒有看錯?”

範良極不耐煩地道:“我教的徒弟怎會看錯相?”

陳令方欣然道:“待會兒見到鬼王時,大哥便可給他一點顏色,救他知道相術之道,瀚如淵海,他仍未算天下第一相學家哩!”範良極色變道:“什麽?”

陳令方愕然道:“你怕比不過他嗎?”

範良極胡謅道:“我只是怕他見我相法高明,死纏著求我收他作徒弟,你要曉得,他並不像你那麽不濟事,若用武力迫我,給我打傷了,大家顏面上都不好過,所以你千萬不要提起我的相術。否則我生宰了你。”說到最後,一副惡形惡狀的的霸模樣。

韓柏忍著笑向陳令方問道:“鬼王也邀請你去嗎?”

陳令方點頭道:“昨天鬼王派人來通知我,不知是你們叨我的光,還是我沾你們的光。鬼王很少對人這般客氣的。”

範良極看看天色,知道時間無多,迅快道:“老小子剛才告訴了我三件事。第一件就是采花大盜薛明玉來了京師,弄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