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封寒的刀

天色漸明。

戚長征拉著水柔晶,走進封幹兩人隱居的小比裏。

比內寧靜安逸。

封寒葛衣粗服,捋起衣袖褲管,正在水田裏工作。

戚長征和水柔晶來到田旁,封寒一個閃身,來到兩人身前平靜地道:“誰在追你們?”

戚長征不好意思地道:“是方夜羽的人,我……”

封寒冷然道:“不要說廢話,你們兩人內外俱傷,快隨我進屋內。”

這時乾虹青聽到人聲,走出屋外,見到兩人衣破血流的可樣子,不顧一切奔了過來,將兩人迎入屋內。

封寒掌貼水柔晶背心,輸入真氣,先為她療傷。

乾虹青則為戚長征挑開血衣,細心清洗傷口和包紮,看到過他左肩胛上的深長傷口,痛心地道:“你這人!唉!”

戚長征鼓著氣道:“今次不是我去犯人,而是人來犯我。”

乾虹青瞪他一眼,再沒有怪責他。

封寒收起按在水柔晶背心的手,喚道:“虹青!你過來扶著水姑娘。”

水柔晶訝道:“我不用青姊姊扶我。”

乾虹青走過去扶著她柔聲道:“封寒要我扶你,自有他的道理。”

封寒左手迅速點在水柔晶背後四處大穴上,水柔晶全身一震,身子發軟,倒入乾虹青內。

封寒站了起來道:“虹青抱她進房內躺下,順便為她包紮腿上的傷口,若她不好好休息上十二個時辰,她將會大病一場,能否復原還是未知之數呢。”

戚長征嚇了一跳,想不到水柔晶的情況如此嚴重,幸好自己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封寒走到戚長征後坐了在乾虹青的位子裏,伸手按在他的背心處,一邊默默聽著戚長征說著昨晚發生的事。

良久,封寒收回手掌,微笑道:“恭喜戚兄弟,你的武功已由後天進入先天的境界,如此年紀,有此成就,確是難得,也不勞我醫你,只要你打坐一段時間,便可復原。”

戚長征至此對白己的突飛猛進再無疑問,心內歡欣若狂,站了起來,便要道謝。

封寒喝道:“坐下!”

戚長征嚇了一跳,慌忙坐下。

封寒道:“不要以為初窺先天之道,即可一步登天,你要走的路仍是遙遠漫長,更會招人之忌,何況即管身具先天真氣,還需刀法經驗戰略各方面的配合,否則遇上真正的高手時,有力也沒法使出來。”

戚長征愧然應是,因為他剛才的確起了點驕狂之念。

封寒續道:“你由此刻起,坐在這裏指頭也莫動一個,全神調息,敵人追來也不要理,否則你的功力將大幅減退。待功行圓滿時,將會自然醒來,若學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鹵莽行事,我第一個不饒你。”

戚長征心生感激,堅決應諾後,立即閉目運功。

乾虹青從房內走出來,投身進立起來的封寒裏,低聲道:“對不起!”

封寒安慰地拍著她的香肩,柔聲道:“傻駭子!為何要說傻話呢?噢!我忘記了我的刀藏在那裏了,可否為我把它找回來。”

※※※風行列在顛簸裏醒來時,頭正枕在挨著一旁睡了的谷倩蓮大腿上,初陽的柔光進來,這才發覺兩人躺在騾車柔軟的禾草上。

一對灼灼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風行烈望去,嚇了一跳,原來“醫”烈震北一邊駕車,一邊掉轉頭來向他微笑。

他想坐起來。

烈震北喝止道:“小蓮的腿不舒服嗎?為何要坐起來?”

風行烈大感尷尬,坐起來不是,但繼纘這樣躺著更不是。

烈震北道:“人不風流枉少年,到了我這把年紀,萬念俱灰,什麽也提不起興趣了。”

接著長長一嘆,好一會也沒有作聲。

風行烈記起了昨晚,知道是烈震北將自己救了回來,試著運氣,豈知絕脈暢通無阻,一些以前真氣不能隨意運轉的地方,意到氣到,尤勝從前。

包怪異的是師傅厲若海輸入他體內的那股真氣,竟消失得無影無蹤,禁不住大喜過望,顧不得烈震北的勸告,跳了起來,向著烈震北連叩三個晌頭。

烈震北不勝欷道:“以我和若海兄的交情,受你三個晌頭也不為過,現在你體內道心種魔大法的馀害已除,反因禍得福,功力精進,好自為之巴。”

谷倩蓮仍好夢正酣,風行烈將她移到車廂中間處,又以禾草為她作枕,唯恐她有半點不舒服。

烈震北道:“穿過桂樹林後,可看到雙修府了。”

風行烈環目四顧。

騾車現正由一斜坡往下行,坡底是一片望之無盡的桂樹林,四周丘巒拱衛,不見人煙,雙修府處於如此隱蔽的地方,難怪江湖上罕有人知其所在。

烈震北道:“趁還有點時間,讓我告訴你什麽是道心種魔大法,以免我早生研究的秘密,隨我之去沒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