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韓府風雲(第2/3頁)

不舍仰首望向梁上的門法令,淡淡道:“這是敝門的執法令符,代表的是嚴正不偏的少林令法和聲譽,不舍絕不會汙了它的清名。”

一聲長笑,出自“赤腳仙”楊奉的大口,跟著喝道:“好:宗道兄立場清楚分明,痛快淋漓,好!”這昔日出生入死的戰友在他來說,無論做了和尚或皇帝,始終仍是許宗道,就像朱元璋永遠是朱元璋那樣。

眾人這時更清楚感覺到楊奉是沖著顯然站在長白那邊的西寧劍派而來,禁不住都暗暗皺起眉頭,知道今次的公議會將很難善了。

“鬼王”虛若無雖非八派之人,但在江湖上和在八派裏卻是具有龐大的影晌力,像不舍等很多八派裏的中堅精英,都曾是他帳下的猛將,只是這點,足使八派不敢不重視他的看法和意見。

謝峰的臉色更陰沉,只是殺死一個馬峻聲,並不足以消除喪兒的憤慨,只有將少林的令譽踐踏於腳下,才能掉他對長白長期被少林壓於其下的積怨。

少林無想僧曾兩次和龐斑交手,雖均以敗北作結,卻無人敢看輕少林。反覺得少林有種,於絕戒大師死在龐斑手下後,仍敢昂然向這天下第一魔君挑戰。反而對一直避免與龐斑交手的長白不老神仙,生出微言,只是這點,已使長白和少林難相融處。當日謝青聯以此譏嘲馬峻聲,自有其前因後果。

現在不舍明確表明了立場,進可攻退可守,大不了犧牲一個馬峻聲,更使一向感到被不舍壓居第二位的謝峰怒火中燒,可恨這又不是可變臉發怒的場合和時刻。

坐在謝峰旁的簡正明先向楊奉微笑點頭,不慍不火地道:“說話可以痛快淋漓,但若想將青聯小弟的慘死弄個水落石出,卻不得不先理清楚所有細節,才可作出結論。”

沙千裏接口道:“事實上沒有人硬派馬貴侄是兇手,只不過他適逢其會,又密切參與了擒拿兇嫌韓柏的事情,現在何旗揚已死,負責在獄中審問小仆韓柏的所有人等,均不知所蹤,所以我們不得不向馬貴侄問上幾句話,未悉不舍大師以為然否?”

兩人一唱一和,話裏暗藏機鋒,不但化解了不舍速戰速決的策略,還隱隱指出不舍在為馬峻聲隱真相,確是連消帶打,非常厲害。

坐在馬峻聲旁的雲清看了看馬峻聲本是神飛揚,現在卻是黯淡深沉的俊臉,心中不禁勾起了難舍的親情,幽幽一嘆道:“這也是合情合理!峻聲你將整件事再詳述一遍,好解開各叔伯前輩心中的疑問。”

馬峻聲先轉頭望向不舍,征詢他的意見。

不舍對西寧劍派簡正明和沙千裏似守實攻的說話沒有絲毫不悅的反應,從容一笑道:“既是如此,峻聲又何礙將整件事重述一次。”

馬峻聲待要說話,謝峰冷然揮手打斷道:“馬世侄所要說的事件過程,天下皆知,不勞重述一次,謝某只有幾個疑問,便在心中,望世侄有以教我。”

迸劍池的“蕉雨劍”冷鐵心截入道:“這對峻聲太不公平了,事實當時在韓府有資格暗算青聯貴侄的人。絕不止峻聲一人,要問話,便應每一個人也不放過。”言罷,眼睛射出嚴厲的神色,望向靜坐一旁的秦夢瑤。

這樣一來,只要不是患了眼盲症的都知道他把矛頭指向了秦夢瑤。當日有份參與圍攻龐斑的種子高手,亦想到冷鐵心仍記恨秦夢瑤替龐斑擋住了不舍的挑戰。

“書香世家”的向清秋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冷冷道:“夢瑤小姐身分超然,誰有向她問話的資格?”

沙千裏一聲長笑道:“向兄這話,沙某不敢苟同,何況為了弄清楚整件事,夢瑤小姐亦不會吝於開金口吧?”

武當的小平道人嘻嘻一笑道:“夢瑤小姐今天坐在這裏,當然是想把事情弄個清楚,沙兄語氣中為何火藥味會這麽重呢,小心會變成意氣之爭,那時高興的不會是八派裏的任何人,而只會是我們的敵人。”他說來輕松之極,若好友閑在談談笑笑,一點也不會教沙千裏感到被指責。

眾人說到這處,仍未轉入正題,亦可見事情的復離本質。

“叮!”楊奉將盅蓋重重復在茶盅之上,發出一下清晌,將所有人的目光全扯往他身上。

這豪漢悶哼道:“若是照現在般說來說去,盡在枝節問題上糾纏不休。我們再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看還是依宗道兄先前所說的,幹脆利落地指出誰人的嫌疑最大,再提出實在的人證物證,窮追猛打。要知就算送到官府裏去。沒有證據也不能定人以死罪,因為若是冤死的話,誰可負起那責任,誰人認為不該這樣做。我楊奉倒想聽聽他的解釋。”一直沒有說語,韓三公子希武的師傅“戟怪”夏厚行大笑道:“楊兄說得好極了,江湖上仇殺無日無之,若每件兇案我們也要找個人來背黑鍋,武林裏將永無寧日,所以若沒有人能提出確鑿證據,這件事理應作罷。夏某這番話,各位認為如何?”此人一向自高自大,否則也不會教出韓希武這樣的徒弟來,一開腔,登時把長白和西寧的人全開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