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浴血蘭溪(第3/5頁)

蔔敵嘴角抹過冷笑,伸手阻住兩人,此人最善鬥嘴,正要出言嘲弄奚落,“萬惡沙堡”堡主魏立蝶已大喝道:“你過得我們這關才再作打算吧!否則一切休談。”

他望向方夜羽,請示出手。

萬惡沙堡地處漠北,莊內各人強悍成性,以殺人為樂,一向看不起中原人的文弱,黑榜十大高手對他們來說只是中原武林互相吹棒的把戲,所以一聞要截殺厲若海,他們便將頭陣接了過來,豈知“纏魂棍”謝開成連一槍也擋不了,便魂歸天府,使他們大感面目無光,不由兇性大發,兼且自詡善於馬戰,故此躍躍欲試,希望以馬制馬,一戰立威,以振沙堡之名。

方夜羽悠悠道:“厲門主膽色過人,方某佩服之極,可惜貴門人風行烈乃我師尊要擒捉之人,厲門主亦犯不著為一個叛徒以致身敗名裂,望厲門主三思而行。”

厲若海從容道:“我意已決,方兄若再無說話,我這便要硬闖突圍了。”

直到這刻,他仍未有一眼望向宗越,但宗越卻心中發毛,若非方夜羽等有龐斑撐腰,給個天他作膽也不敢做叛徒。

方夜羽嘆了口氣,向魏立蝶打了個手勢,魏立蝶急不及待地一聲尖嘯,厲若海身後立時蹄聲轟鳴,拉開了血戰的序幕。

厲若海那遠勝一般俊男,有如大理石雕成的臉容肅穆冷漠,頭也不回,默默注視著前方開始緩緩迫近的三個人。

身後轟鳴的蹄聲略有變異。

其中五騎搶前而出,左右各五騎卻撇往外档,由左右兩側配合中五騎夾擊目標。

魏立蝶等三人迫前了十步,便停下不動,讓手下先試厲若海的虛實,在他們心中,厲若海要在馬背上對抗一生在滾滾黃沙和馬背上長大的“黃沙十五騎”,無異是不自量力,自尋死路。

“颼……”

中五騎彎弓搭箭,若五道閃電般直射厲若海和“蹄踏燕”,左右五騎同時彎往馬腹,各擲出十支短矛,看似毫無準繩,盡取人馬附近的空位,其實卻是厲害之極,封死厲若海所有閃避進退之路。

連觀戰的方夜羽等也為之大嘆觀止,想不到“黃沙十五騎”如此訓練有素和精於群戰之術。

只有宗越心下矛盾,假若厲若海如此輕易被擊倒,他亦面目無光,叛徒的滋味真不好受。

在利科剌上厲若海前,中五騎各掣出雙斧,左右五騎則拿起重矛,準備倘厲若海能擋過刮科短茅,便即同時向他發動以重矛遠攻、以大斧近纏的可怕攻勢。

眼看勁箭要穿背而過和剌入馬臀的刹那,厲若海長笑一聲,坐下“蹄踏燕”四腿一屈,竟跌坐地上。

厲若海扛在肩頭的丈二紅槍一動,萬道紅影在背後和左右三方扇子般起,射來的勁箭紛紛激飛。

“篤篤篤!”

兩側擲來的短矛在人馬上空飛過,又或插在人馬左右兩側的空地上。

厲若海再一聲長笑,“蹄踏燕”原地彈起,變蹲為躍,負著兩人卻像一點累贅也沒有般,往前面三人竄標過去。

刹那間已踏進魏立蝶三人立處十步之內。魏立蝶不愧經驗豐富,處變不驚,微往後退,左右兩側的惡和尚和惡婆子,一鏟一杖,在怒叱尖叫聲裏,全力向厲若海的丈二紅槍迎上。背後的十五騎於一擊失手下死命追來,一時馬蹄怒踏,轟鳴貫耳。

厲若海丈二紅槍高舉前方,再夾馬腹,與他血肉相連的“蹄踏燕”,在沒有可能再增的高速下驀地增速,箭矢般往前面三人標去。

觀戰的方夜羽留心的卻不是他的丈二紅槍,而是厲若海的臉容,在那生死決戰的刹那,“邪靈”厲若海依然是那樣平靜至近乎冷酷,比對起惡和尚和惡婆子的咬牙怒目,又或十五騎的叱喝作勢,是如此地不相稱,忽然間他明白了龐斑對厲若海的評語。

此人的確已晉入了宗師級的超凡境界。

除了龐斑外,所有人也小覷了他。

或者浪翻雲是另一個例外。

惡和尚一面惡形惡狀,暴喝一聲,有若平地起了一個轟雷,離地躍地,迎頭一鏟,往厲若海鏟將過去,風雷聲起,這一擊充份表現出他的兇悍和有去無回的殺機。

惡婆子滿頭銀絲白發根根直堅,顯示出氣貫毛發的深厚功力,形如厲鬼,坐腰立馬,就地簡簡單單一式構掃千軍,掃向厲若海右腰處,長街附近的塵屑雜碎隨杖而起,像一道煙雲般向厲若海卷去,要是給這老太婆掃個正著,保證厲若海連人帶馬飛跌數丈開外。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難怪這二人大言不慚,果是有驚人藝業。

旁觀一眾也看得聳然動容,暗自設想假若自己換厲若海之地處之,有何化解之法,連身為龐斑之徒的方夜羽,在此情勢下,也只有選擇避其鋒銳一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