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最後機會(第2/3頁)

燕飛精神大振道:“要我如何配合你呢?”

向雨田道:“你裝作硬闖山寨去營救紀千千,能制造愈大的混亂愈好,

我們不但要放火,還要阻止敵人救火。”

燕飛道:“何時行動?”

向雨田道:“當然是今晚,如果讓慕容垂帶走糧食,又或把糧食分散往不同地方儲存,我們將失去機會。慕容垂設糧倉時,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人來燒糧,我們成功的機會極大。”

燕飛跳將起來,道:“去吧!”

拓跋珪立在平頂丘,神色凝重地俯視東面平原移動著數以百計的火把。

楚無暇疑惑的道:“慕容垂在玩什麽把戲?使人持著火把在兩裏外處或進或退,左右移動。”

拓跋珪沉聲道::冱是燕人著名的火舞,更是慕容垂的惑敵之計,危險隱藏在火把光不及的暗黑中,如果我們依火把光判斷燕兵的位置和布置,妄然出擊,肯定吃大虧。”

楚無暇不解道:“族主既然沒有出陣攻擊,顯是看破慕容垂的詭計,慕容垂為何仍不撤回去呢?”

拓跋珪道:“慕容垂的目標並不是要引我出擊,而是要令我不敢出擊。”

楚無暇愕然道:“慕容垂究竟要幹什麽?”

拓跋珪沉聲道:“他是要夾河立營設陣,與我們形成對峙的局面。唉!”

楚無暇道:“如此不是正合族主之意嗎?族主為何嘆氣呢?”

拓跋珪苦笑道:“慕容垂畢竟是慕容垂,這一著是連消帶打,害我們徹夜無眠,明天更沒有精力去騷擾他。自昨夜激戰後,我們一直沒好好休息過。”

此時火把光朝他們的方向移來,直抵裏許外近處,五百個燕兵齊聲呼喊,戰馬同時嘶鳴,擺出挑釁的情狀。

楚無暇道:“有什麽關系呢?荒人未至,族主該沒有攻擊他們的打算。”

拓跋珪道:“我不是為自己嘆息,而是為我的兄弟燕飛惆悵,慕容垂斷然離開獵嶺,移師日出原,是因他掌握到今仗成敗的關鍵。”

楚無暇搖頭道:“我不明白!”

拓跋珪道:“慕容垂首要之務,是要在日出原立足,設立強大的陣地。月丘已被我們占據,慕容垂唯一可憑之險,便是桑幹河。只要他夾河設置營地,將主力部隊部署在河的南岸,糧食物資武器則儲於北岸,可說已是立於不敗之地,進可攻退可守。憑其優勢的兵力,我們實沒法奈何他,幸好慕容垂也奈何不了我們。”

楚無暇道:“如相持不下,最後退兵的肯定是慕容垂,族主為何如此憂慮?”

拓跋珪慘然笑道:“問題是紀千千在他的手上,他會如何利用紀千千,真的令我感到害怕。”

楚無暇明白過來,難怪拓跋珪會為燕飛唉聲嘆氣。

拓跋珪道:“剛才我內心有兩個想法在劇烈鬥爭著,一個想法是傾全力出擊,務令慕容垂難以得逞;另一個想法是留在這裏,什麽都不要做。你現在該知是哪個想法贏了。”

楚無暇一顫叫道:“族主!”

拓跋珪嘆道:“燕飛是天下間唯一能使我感情用事的人,可是我的理性仍是占了上風,也使我感到愧對燕飛。唉!人生為何總是令人無奈。”

楚無暇深切體會到拓跋珪內心的矛盾,一時說不出話來。

向雨田喚道:“我的娘!差點痛失良機。”

從山脊看下去,獵嶺的山寨處處是獵獵燃燒的火炬,映得寨內寨外明如白晝,其戒備的森嚴,遠在兩人估計之上。

向雨田對糧倉所在的猜測完全絕對的被證實,因為位於正中的二十多幢房舍,大部份中門大開,一包包的糧貨送往等候的騾車上,一俟貨滿,騾車實時開出,加入直通寨門大路上,像螻蟻般銜著尾巴一輛接一輛的騾車大隊去,往日出原的方向緩緩而行。卸貨後的空騾車則不住折返,好作另一輪的運送,形成來去兩隊見首不見尾或見尾不見首的騾車長龍。

寨墻上滿布弓箭手,環繞寨墻的數十座箭樓亦擠滿了人,人人打醒精神,監察遠近的情況,只要有敵人出現,肯定立遭數以百計勁箭同時招呼,縱然燕飛有擋箭的本領,也絕對沒法幸免。

寨內道路交處,布署著一組又一組全副武裝的戰士,糧倉頂處也有箭手站崗,換了來犯者不是燕飛和向雨田,誰都要徒嘆奈何,臨陣退縮。而假設兩人仍有別的選擇,也不會以身犯險。

燕飛嘆道:“好一個慕容垂,深明此仗勝敗的關鍵,我猜他會放棄獵嶺的山寨。如須撤返中山,便改采太行山北端的軍都關,把山寨一把火燒掉。”

向雨田道:“慕容垂高明得教我心寒,若不是你老哥從紀千千處得到實時的情報,我們將失之交臂。過了今夜,慕容垂已把糧資轉移往無隙可乘的平野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