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殊死之戰

拓拔儀坐入江文清剛才的位置,目光投往桌面程蒼古的成名兵器,訝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慕容戰解釋後,道:“拓拔當家找我有什麽事呢?”

拓拔儀回頭瞥一眼江文清消失的方向,道:“先多嘴問一句,為何我感到大小姐像比平時漂亮呢?”

慕容戰苦笑道:“或許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很快便可以和劉爺並肩作戰,洗雪大江幫的恥辱,心情當然不同,所以她看來特別容光煥發,致艷光四射。”

拓拔儀愕然道:“你竟肯放她走?”

慕容戰攤手道:“換了你是我,你會怎樣做呢?”

拓拔儀搖頭苦笑道:“對!這叫成人之美,何況她更是我們大家都愛護的大小姐。好哩!言歸正傳,我剛收到燕飛從健康送來的飛鴿傳書,傳來一個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怎可能知道的驚人消息,就是赫連勃勃在慕容垂的煽動下,會於短期內攻打盛樂。”

慕容戰先是愕然,繼而思索,最後恍然道:“對!現在南北消息中斷,連我們荒人對北方的情況亦是知之不詳,燕飛怎可能曉得刻下在北方發生的事?且是慕容垂的軍事機密。”

拓拔儀雙目奇光閃閃地道:“他不但語氣肯定,且指明有波哈瑪斯為慕容垂和赫連勃勃從中穿針引線,促成他們的合作。這已非一般的道聽途說,便像燕飛他親眼目睹般。”

慕容戰道:“是否有詐呢?”

拓拔儀道:“若是假的,反解開了所有疑惑,但此信千真萬確,確屬燕飛親筆,其中還有幾個字寫錯了,便像他少年時學族文時犯的錯誤,絕沒有可能是假冒的。”

慕容戰苦笑道:“只有由他親口說出答案了,我們根本無從揣測。”

又道:“你打算怎麽辦?”

拓拔儀道:“燕飛傳來的消息,我當然認真處理。”

慕容戰皺眉道:“現在天寒地凍,冰雪封路,鴿兒能從健康飛抵邊荒集來,已非常了不起,現在只有靠人力,把消息傳往平城。”

拓拔儀道:“我會派出八個身手高強,輕身功夫特別了得的戰士,分八路向平城傳信,只要有一路成功,便完成使命。他們會繞過敵人的勢力範圍,雖然要多費點時間,但總好過遇上秘人。”

慕容戰沉吟片刻,道:“我開始相信王鎮惡的推斷,到邊荒來的秘人,只有一個向雨田。”

拓拔儀點頭道:“我也有想過這個問題。秘人今次答應慕容垂出手助陣,該是有條件的,例如只要慕容垂攻陷平城,秘人將會集中全力對付我族,到邊荒來的便只有向雨田一個人。唉!只是他一個人,已足教我們頭痛。”

慕容戰道:“你那八個信使上路了嗎?”

拓拔儀道:“他們正在整理行裝,我回去後,他們立即動身,到泗水這段路他們會借快馬的腳力,到泗水後才棄馬渡河。”

慕容戰嘆道:“燕飛在信內有沒有提及他何時回來呢?”

拓拔儀道:“他說會在十五天內趕回來。”

慕容戰頹然道:“希望他回來時,仍可見到活生生的高彥,否則縱使他把向雨田碎屍萬段,我們仍要錯失南北夾擊慕容垂的時機,且會輸得很慘。”

慕容戰苦笑道:“慕容垂發威哩!”

兩人你眼望我眼,均心有同感。

慕容垂確是了不起的軍事大家,著著牽著他們的鼻子走,首先是利用天氣,只需有限的人馬,便切斷了荒人和拓跋珪的聯系,再以秘族孤立拓跋珪,令他應接不暇;同時又煽動赫連勃勃,攻打仍在重建中的盛樂。到明年春暖花開時,拓跋珪將再無余力應付他的討伐,而荒人能自保已相當不錯,遑論組成勁旅北上助戰。

形勢惡劣至極點,偏是他們毫無辦法。

邊荒集難道氣勢已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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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彥和小白雁在樹木邊緣相偎地蹲著,掃視北面的丘陵平野,在眼前白茫茫的天地裏,不見人蹤獸跡。

尹清雅噴著白氣嬌聲道:“真好玩!”

高彥今次倒沒有意亂情迷,雙目精光閃閃,全神打量前路,道:“對付探子最有效的手段是受過訓練的獵鷹和惡犬。幸好現在天氣苦寒,敵人該不會隨便出動鷹和犬,主要仍是靠人放哨,只要在北穎口方圓數十裏之地,於高處廣設哨站,便可以有效的阻止我們接近。”

尹清雅見他說得頭頭是道,問道:“今次我們去探聽敵情,可以起什麽作用呢?”

高彥解釋道:“我們的任務,是要掌握敵人的軍力、設置和戰略布局。值此冰雪遍地之時,敵人要在短時間內,建成有強大防禦力量的壘寨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要親臨其地,對敵人的情勢進行精確的評估,回集後向我的荒人兄弟作出詳盡的報告,再決定反攻的策略,這就叫知己知彼。所以今次的探察行程,實關乎到我們荒人與慕容垂之爭的成敗,起著決定性的作用,是不容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