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軍情告急

司馬元顯親自啟門,把李淑莊如珠如寶的迎入東五層。

燕飛和屠奉三都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名動檢康的“清談女王”,乍看下並不覺得她有何特別之處,頭梳雙鷥髻,結於頭頂呈十字形高髻,神情莊重嚴肅,可是到她脫下曳地長袍,現出內裏湖水綠色貼身衣裙,加上束腰的七色寬彩帶,三人眼前一亮,被她撩人的體態和美好的曲線吸引。

三人依禮起立相迎。

李淑莊忽燃湊到司馬元顯耳旁低聲細訴,司馬元顯立即現出心蕩神移的表情,不住微笑點頭。

然後李淑莊目光飄往二人,同時展露出說不盡風流多情的笑容,嬌呼道:“淑莊向劉爺、燕公子和屠大哥請安,還請三位恕過淑莊慕名闖門之罪,因為淑莊感到如錯失此拜會良機,淑莊會終生後悔,請三位不要和淑莊計較,讓淑莊可盡待客之道。”

燕飛和屠奉三生出當夜劉裕初會她時的感受,她長相上的缺點全消失了,代之是一張充滿媚惑力、風情萬種的臉孔,她的魅力是整體的,難怪能顛倒健康的公子名士!站在她身旁的司馬元顯便是最好的例子。

劉裕再感受不到她的真氣,可能那晚她是處於戒備狀態下,故泄露了底細,當然她亦沒想過劉裕是那麽高明。

燕飛到此刻仍不知李淑莊是何方神聖,還以為她像紀千千之於以前的秦淮樓,是淮月樓最有名的才女,皆因劉裕尚未有機會說及她。此女令她印像最深的是她雖一付煙視媚行的誘人情態,可是她的眼神清澈深邃,被迷倒的只是追逐於她裙下的男人,她本身或許是全不動心。燕飛眼力高明,不用感覺到她的真氣,也可從她舉手投足間窺見她身懷武功的端倪,從而曉得此女絕不簡單。

屠奉三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心中卻是另一番感受。如此目光對良家婦女來說是逾越無禮,但對她卻是恰如其份,還代表仰慕欣賞。屠奉三當然不是對她動心,而是她擅長觀女之術,看出此女天生媚骨,足可迷死任何好色的男人,難怪在健康這麽吃得開。

司馬元顯訝道:“淑莊你的稱謂真古怪,為何不是三位大爺。而是一個稱爺。一個叫公子,屠爺則變成屠大哥。如果你解釋得令我們不滿意,罰你飲三大杯。”

確實很難以幾句話去說盡李淑莊的風情,美妍的界限固然是模糊不清,但嚴肅起來又大有冷若冰霜的況味。說她輕佻,卻又是風度優美;明知她是逢場作戲,偏又處處透露出能說服人的真誠;從她的節制處,可想見她放蕩的風情,容易親近時,又感到她拒人於千裏之外。而正是這種種互相矛盾的感覺,造成她獨特的風姿,非常引人入勝。

當她的眼神投向屠奉三,以他的修養也不由心中一蕩,似乎是她看自己那一眼與看其它人都不同,至此方明白那晚劉裕因何沒法奈何她。

李淑莊兩邊玉頰各飛起一朵紅暈,有點不好意思地垂下螓首,表情豐富生動,盡顯女性嬌柔可人的情態,哪還有半點像淮月樓的大老板、健康城能叱咤風雲的女中毫傑。

輕輕道:“元顯公子怎這麽促狹,奴家的話是發自內心的嘛!哪解說得清楚呢?劉爺是大劉爺處的小劉爺,奴家怎敢為他改稱謂;燕公子獨得秦淮花魁,而凡到我們青樓作客的恩客,我們慣了稱之為公子,所以燕公子是實至名歸。難道我稱燕公子為燕壯士或燕大俠嗎?多麽與今夜東五層的情景格格不入呢?至於屠大哥,一向縱橫江湖,對青樓是過門不入,今趟到淮月樓,亦非為了我們女兒家,稱他作大哥,反更親切。這樣的解釋元顯公子如仍不滿意,淑莊甘願領罰。”

燕飛倒沒有什麽感受,劉裕和屠奉三則暗叫厲害,她是不著痕跡地挑撥離間,目的是要惹起司馬元顯妒忌之心,尤其司馬元顯曾是爭逐於紀千千裙下的不貳之臣,與燕飛兩方本是情敵的關系。

不過李淑莊顯然低估了司馬元顯和他們之間的交情,亦猜錯了司馬元顯的真正情性。司馬元顯全無異樣神色的開懷笑起來,道:“淑莊果是辯才無礙,請淑莊入座。”

慕容垂目光從紀千千處移開,投往屋梁,沉聲道:“赫連勃勃只是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之徒,千千為何還有興趣提他?”

紀千千安下心來,知非是被慕容垂看破,只因慕容垂想起赫連勃勃,心生怒意,致有這種神態。同時心中訝異,既然如此,慕容垂又怎會打赫連勃勃的主意。

她的頭腦再次活躍起來,道:“他的聲譽這麽差嗎?”

她本身絕不是擅玩陰謀手段的人,只是在形勢所需下,不得不學習此道,勉力為之。

慕容垂回復平靜,道:“任何認為赫連勃勃是可靠的人,終會後悔。我曾警告姚萇,他卻以為我是在離間他和赫連勃勃,置之不理,到他醒覺時,悔之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