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仙門難渡(第2/3頁)

江文清仔細地打量王鎮惡,道:“王兄究竟是誰?”

王鎮惡頹然道:“我的爺爺是王猛,本來我打算永遠不說出來,可是我被你們之間的真誠感動了,再不願被你們猜疑,還想跟你們做朋友。”

眾人都不能置信的呆瞪著他。

王鎮惡竟是王猛之孫,說到王猛,不論南人北人、胡人漢族,誰敢不敬服?沒有他,苻堅肯定沒法統一北方,如果他尚在世,淝水之戰的結果將不是眼前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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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依眼前的速度,日以繼夜的趕路,三天後的清晨,燕飛將可以抵達邊荒集。

他生出像鳥兒般飛翔的動人感覺,雖然他沒有離開地面,體內真氣運行不休,有點似不費勁力的,甚至不用他花精神去觀察地面的情況,他的身體會自然地作出最適當的對應,如有神助。

當他心中不起一念,便似進入了禪靜的狀態,心靈和肉體分了開來,各自管各自的事。這究竟屬什麽境界?

如果破空而去等如變成大羅金仙,那他現在至少該算個地仙。

忽然間,他心底裏浮現安玉晴的花容,她美麗神秘、深邃迷人的眸子似在凝望著他,如此保持了一段時間才模糊起來,逐漸消去。

燕飛心中大訝,自從宋悲風處曉得她已返家後,他罕有想起她,偶然也只是一閃而過的浮光掠影,不像初識時她獨特的眸神似鑄刻在心版上,不時浮現,那時每當想起她,心中都有難以形容的感覺。到與紀千千相戀後,他的心被紀千千占據,容納安玉晴的空間愈來愈少。

但他並沒有騙自己,對安玉晴,他是極有好感的。

為何她的形象會如此強烈地浮現心中呢?倏地他有了答案,曉得安玉晴回來了,正在找尋他,令他生出感應。

真奇怪!為何自己只對女子生出感應?先是紀千千,後是安玉晴。

孫恩和尼惠暉該是例外,因為他們都具有深厚的道法,精通精神之術。

讓他與紀千千和安玉晴聯系起來的,會否是男女間的情意,形成陰陽互引的情況?

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直到這刻,他仍沒有向任何人說出仙門的秘密,但他可以向安玉晴這心佩原本的擁有者,隱瞞這驚天動地、堪稱人世間最終極的秘密嗎?

唉!

他是辦不到的。

只是在她似是與世無爭、不著人間險惡的明眸注視下,他已不忍心向她說謊;不忍做任何對不起她的事。

忽然間,他開始有點明白她。

安玉晴在她父親自幼熏陶下,潛心修道,如果不是因為任青媞盜走心佩,可能她永遠不會出山。當三佩合一,爆開龐大的地坑,令她心神受到巨大的沖擊和震撼。那時她或許仍未能掌握究竟是什麽一回事,故拋開一切,立即趕回家中,向乃父安世清問個究竟。

現在她又回來了。

如果他燕飛能練成仙門訣,而她又想親身體會成仙成道的滋味,不怕冒險,他會毫不猶豫為她開啟仙門,讓她投身那神秘莫測的空間去,看看其內究竟真是洞天福地?還是修羅地獄?

同時他又想起另一個問題。

事後回想起來,仙門的開啟眨眼即逝,接著便是能毀滅一切的大爆炸,縱使以他燕飛之能,恐怕亦未能在爆炸前及時從仙門逃離這人間世。但爆炸並沒有真的毀滅一切,他和孫恩都活了下來,尼惠暉則是一息尚存,還可以說幾句臨終遺言。原因在他們三人均具備“仙門功法”。尼惠暉只因受重創在先,故抵受不祝若他的猜測是對的,要穿越仙門,必須能抵得住太陽真火和太陰真水相激的駭人能量。只有練成這兩種極端相反、分別代表至陽至陰的功法,才有望破空而去。當時的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明顯不足,故被爆炸力震往遠方,差點沒命。現在的他或許好一點,卻自問仍沒法抵得住那駭人能量的沖擊。

所以盡管他肯成人之美,把安玉晴送進仙門仍是沒有可能的事。徐非安玉晴練成了仙門訣。但這談何容易。

燕飛暗嘆一口氣。

初時他還有一種天真的想法,以為當他和紀千千厭倦了這人世,不想面對生老病死之時,可攜手登上仙籍,做一對神仙眷侶,到現在用心去想這件事,方感到那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他是否注定要永遠局限在這個清醒的夢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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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清、慕容戰、高彥、姚猛四人進入說書館,卓狂生仍和劉穆之在說話。

慕容戰向卓狂生打個眼色,示意卓狂生支開劉穆之。卓狂生心中猶豫時,劉穆之已識趣的告辭離開。

江文清等像來聽書似的在卓狂生四周坐下,高彥卻神氣的走到說書台去,嚷道:“又有說書的好材料,就名之為‘王猛孫落泊邊荒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