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荊州之爭(第3/3頁)

不過難以否認的是,任青媞的姿色風情,確對他有無比的誘惑力。如果再給她一回像在廣陵的機會,他是不是仍能把持得住,連他自己也沒有信心。

一般男兒,到了他的年紀,大多已成家立室,可是他現在怎敢有家室之累,致害人害己。唉!不過,若淡真仍在他身邊,他定會毫不猶豫地,要她為自己生幾個白白胖胖的強壯娃兒。

想到這裏,立即心如刀割。

王淡真聞父親噩耗,隨即服毒自盡,不但是哀父親之死,更是向他作出交代,以死明志,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

隨著日復一日,他對桓玄的仇恨愈趨濃烈,亦愈埋愈深。若不是他強索淡真,淡真雖然失去家族,但仍有他劉裕去照料她疼惜她。

手刃桓玄,是他心頭最強烈的願望。

桓玄外,他最痛恨的是劉牢之,終有一天他會教劉牢之後悔。

就在此刻,他覺得一陣痙攣,全身哆嗦起來。

連他自己也不覺察,事實上,他正處於修習上乘先天氣功的危險關頭,如果他受心魔支配,動輒會走火入魔,不但前功盡廢,且輕則武功盡散,重則有性命之虞。

可是,他如能度此突破前的難關,功力可更上一層樓。

沒有了淡真,縱使得了天下又如何?為何自己沒有強行把她擄走?一時間,自責、悔恨之念向他襲來,更感到無比的孤獨、傷心和絕望。做人究竟有什麽意思?片刻後,他發覺自己癱倒崖上,渾身無力,內心卻似有團烈火在狂燒著,全身經脈都像被針紮入般刺痛,非常難受。

迷迷糊糊間,他耳邊似響起燕飛的忠告:人是不能永遠活在追憶和痛苦裏的,成為過去的再不可以挽回,我們只能朝前看。這個想法令他好過了點。

自己必須找到活下去的好理由,只為報仇而活著是消極還是積極呢?於此關鍵的時刻,他心中浮現江文清的如花玉容。

論姿色,江文清絕不在王淡真和任青媞之下,且曾和自己出生入死,情深義重,為何自己對她總難生出不顧一切的激情?劉裕猛地坐起來,驚覺自己渾體冷汗,鼻頭癢癢怪不舒服的,伸手一抹,竟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在新月映照下,一艘小艇映入眼簾。

劉裕明白過來,心叫好險,這才知道差點走火入魔,幸好靈台尚有一點不減的神智,更因想起江文清,令他痛苦消滅,回復過來。

劉裕跳了起來,舒展手腳,功聚雙目,觀察來艇,同時心中大訝。

小艇從東面朝島灣駛來,雖因距離仍遠,看不清楚艇上狀況,可是這麽一艘小艇,能載多少人呢?難道來的又是那陳公公?想想也覺合理,只有陳公公才如此藝高人膽大,敢孤身來挑戰他劉裕。

不過,他倒希望敵人大舉前來,因為,過去幾天他全力備戰,心中的目標是大批的敵人,若來的是陳公公,反令他這些時日的準備布置派不上用常心中再浮現江文清的玉容,又掠過一陣火熱的情緒。

只要自己和江文清是真誠的相戀,有情的結合,他劉裕又有始有終,對她負起責任,有什麽事是不可以幹的。

沒有人比她更明白自己的處境,憑她的堅強,亦可以忍受任何打擊,縱然自己不幸戰死沙場,他劉家的香火仍可以由她為自己生下的兒子延續下去。只要事情保密,屠奉三也沒話可說。

不由又暗恨自己,他是否想找王淡真的代替品呢?想到這裏,心中矛盾至極,胸口火燒般疼痛。

劉裕大吃一驚,連忙收攏心神。

一陣海風刮來,吹得他衣衫飄揚,精神一振。

小艇剛進入海灣,此時已可清楚看到,只有一人在艇上,小艇隨著海浪東搖西蕩,險象橫生。

接著小艇不自然地冒出海面,然後往旁傾覆。

劉裕曉得對方是撞上海中的暗礁,一拍背上厚背刀,展開獨門提縱術,穿林越嶺的往東灘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