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連環毒計(第2/3頁)

緩緩提起忘言劍,橫在胸前,一手握鞘,另一手抓著劍柄。

王國寶終察覺司馬道子神態有異往常,目光移到他的忘言劍處,然後迎上司馬道子鋒利的眼神,不解道:“王爺……”司馬道子徐徐道:“你殺了何謙,斷去北府兵一條支柱,也除去了我和劉牢之之間最大的障礙,是立了功,本可以將功來補過,可是,你犯的過錯不嫌大了點嗎?這樣的功勞算什麽呢?”

王國寶色變遽震道:“王爺!”

司馬道子以看走狗般的眼光,帶著不屑,上下打量他,沉聲道:“你不是說過竺法慶是真活佛,是彌勒爺降世嗎?哈!他竟然給人宰掉!你說可穩得邊荒集,看現在弄成什麽樣子,你不但把事情弄得一塌糊塗,還令我聲威受挫,現在你和你的什麽撈什子彌勒教,且成為外鎮討伐我的借口,如讓你繼續留在世上,只會破壞我司馬皇朝的天下,我司馬道子會是這種蠢人嗎?”

王國寶終知是什麽一回事,拔劍飛退。心知,只要逃回烏衣巷,即使以司馬道子的專橫,仍不敢進府內拿人,更不敢在他爹王坦之前殺死自己。

“錚!”

“忘言”出鞘。

司馬道子豹子般從坐席處斜掠而起,就在王國寶離出口尚有十多步時,飛臨他頭上,“忘言”化作萬千劍影,鋪天蓋地的往王國寶灑下去,速度快至肉眼難以掌握,當得上“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贊譽。

王國寶雖是在激戰之後,損耗的真元仍未恢復,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除了拼死保命,還能幹什麽呢?佩劍離鞘,往司馬道子的“忘言”迎上去。

劍擊之音,連串密集的響個不絕。

司馬道子落往地上,人影倏分,王國寶踉蹌跌退回到廳中去。

王國寶勉強立定,雙目射出怨毒的神色,緊盯著仍是氣定神閑的司馬道子。

司馬道子緩緩轉身,手上左鞘右劍,劍鋒遙指王國寶,催發的陣陣劍氣,把王國寶緊緊死鎖,沒法逃遁。

司馬道子搖頭啞然失笑道:“你不是一向看不起我的劍嗎?還以為你的劍法如何驚人,豈知不過爾爾。”

王國寶脅下的傷口開始滲出鮮血,慘然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王國寶何時說過看不起王爺你的忘言劍呢?枉我一直對你忠心耿耿,一切都……”司馬道子截斷他道:“閉嘴!你不是說過,謝玄的劍法、桓玄的刀法都及不上你嗎?這兩個人在‘九品高手榜'上分別排名第一和第二,本王只居第三,你看不起他們,不是等於看不起本王嗎?”

王國寶狂喝一聲,劍化長虹,朝司馬道子胸前搠去。他是不得不反攻,否則如此下去,光是失血已可致他於死。

司馬道子一陣長笑,劍勢開展,使的竟是守勢,守得穩如泰山,步法靈動變幻,在王國寶拼盡全力、如狂風暴雨猛打而來的劍式中,進退自如,擺明在消耗王國寶所余無幾的真元,更令他失血的情況加重,戰略上非常高明。

王國寶終是“九品高手榜”上的人物,即使是強弩之末,由於招招均為與敵偕亡的招數,一時間仍是勇不可擋。

在片刻的短暫光陰裏,王國寶使出了奮不顧身的百多劍,卻劍劍被忘言劍封架,到了第一百另五劍,終於後勁不繼,出劍慢了一線。

司馬道子的忘言劍覷隙而入,劍芒暴張,王國寶發出臨死前的慘叫聲,撒劍栽跌。

司馬道子來到他身旁,眼看他睜而不閉,充滿怨毒的眼神,漫不經意地以他的衣服抹掉劍上的血漬,緩緩還劍入鞘。

王國寶就躺在何謙的屍身旁,情景詭異至極點。

足音響起。

司馬道子擡頭望去,司馬元顯剛從後方側門處走進來,瞪大眼睛,不能置信地看著廳內的情景。

司馬道子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般,好整以暇的道:“我兒明白了嗎?”

司馬元顯口唇顫震,好一會才深吸一口氣,點頭道:“孩兒明白了。”

司馬道子從容道:“天亮後,皇上會發出聖諭,公告天下,勾引彌勒教的罪魁禍首經已伏法,以安大臣重將之心,也教王恭等人出師無名,陣腳大亂。”

司馬元顯仍未從震駭中回復過來,臉青唇白的道:“我們如何向中書監大人王公交代此事?”

王國寶的爹,中書監王坦之,是當今朝廷最有影響力的元老大臣,繼謝安之後,成為建康高門最德高望重的人,如他要追究此事,會成為天大的麻煩。

司馬道子微笑道:“王公太老哩!好應該退下去讓年青一輩多點歷練的機會。”

司馬元顯喘息道:“爹!”

司馬道子微笑道:“王國寶圖謀北府兵大統領之位,竟私下襲殺何謙,又鬥膽把何謙的屍首送來向我示威,被我下令逮捕,竟違令反抗以下犯上,罪該萬死,王坦之教子不力,有什麽可以說的?我念在他人老糊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不將他抄家滅族,他該感激我才對。哼!他還有顏面留在建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