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誰主穎河(第2/3頁)

水道上泊著五十艘黃河幫的破浪船,這種中型戰船載兵量不大,以每艘五十人計,只可運送二幹五百人。真正數目肯定在此數之下,因為必須撥出至少十艘以運載物資糧草。

在西岸離岸千步許處設有木寨營地,照猜估該是用來作後援基地,由黃河幫的人留守。

黃河幫的船將不住把糧貨從北方運至,再由戰船把所需經水道運往前線,快捷方便。

拓跋儀冷然道:“應是一萬八幹人到二萬人間,慕容垂確是名不虛傳,只看這等陣仗,自己先立於不敗之地。”

丁宣頭皮發麻的道:“他們的戰馬休養充足,反之我們的戰馬已走了七、八裏路,我們和他們比速度肯定不成,比實力更是一對十之數,不論我們如何偷襲伏擊,無疑是以卵擊石,肯定死路一條。”

拓跋儀目光在水道巡梭,道:“看到嗎?他們把木筏綁起來,五個一排,當黃河幫的破浪控制水道後,木筏將在黃河幫的撐櫓手控制下順流漂往邊荒集去,屆時連筏為橋,東岸的大軍可以迅速渡河,邊荒集立即完蛋。”

丁宣倒抽一口涼氣。

慕容垂的戰略清楚展現在他們眼前,就是先以精騎沿穎水西岸多路進發,於子時與孫恩和兩湖幫的大軍夾擊邊荒集。

東岸的步兵團同時推進,配合水道黃河幫的戰船由水陸兩路壓境而至,木筏隨後。

當黃河幫的戰船肅清水道的障礙和敵艦,會於邊荒集東的河段連筏為橋,步兵團將蜂擁渡河,水銀瀉地的從東面破墻入侵邊荒集。

邊荒集此時正窮於應付南北敵軍的狂攻猛打,試問如何抵抗這支超逾萬人的強大敵軍?

拓跋儀道:“水道的爭奪戰將交由宋孟齊和陰奇處理,我們無從插手。我們可以做的是在西岸區設置專對付馬兒的陷阱機關,利用火油彈放火燒林,迫對方繞道,不單可延誤敵人行軍,更可阻止敵人在西岸呼應河道的破浪。”

接著現出一絲充滿自信的微笑道:“我起程前卓名士密告我整個由千千小姐擬定的作戰計劃,每一場戰爭也有不同的戰法。待慕容垂大車去後,我們立即突襲木寨,以此亂慕容垂的軍心。你立即使人趕回去通知邊荒集我們眼所見的事,免致他們措手不及。”

丁宣領命去了。

拓跋儀暗嘆一口氣,看著兩艘破浪從敵區河段開出進行探路的任務,心忖能否守得穩邊荒集,將看河道的操控權能否牢牢掌握在己方手上。

燕飛在林木間飛翔。

開始時各種意念紛至沓來,不旋踵進入萬念俱寂、空極不空的靈機妙境。

他先越過小谷,西行近裏,方繞往南方。

他開始感覺到孫恩的存在,這是沒法解釋的感應靈覺,超乎於日常感官之上。

即使沒有靈機妙覺,仍不難從孫恩一向的習慣猜測他的位置。

孫恩若要總攬全局,必須立足於可同時觀看到穎水和邊荒集西南面的位置。這麽一個位置只有位於邊荒集南面的“鎮荒崗”。

此崗處於邊荒集南方約兩裏許處,由幾座小山丘連結而成,“鎮荒崗”便是這排小山巒的峰顛。也是邊荒集南面平野的最高點,可俯瞰邊荒集的西南方及穎水河段。

孫恩一向慣用的戰術,是憑其蓋世魔功,擇肥而噬。一旦給他覲準機會,不論對方如何人多勢眾,他會利用了然於胸的環境,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帥首級如探囊取物般輕易,一舉弄垮敵人。

任遙之死情況相同,正是他這種獨一無二戰術下的犧牲品。

燕飛此行的任務是要阻止他重施故技,所以必須在這等事發生前收拾他。

他會繞往“鎮荒崗”的南面,對孫恩進行突襲。

燕飛心中一無所懼。

金丹大法全面運行,心靈晶瑩剔透,並沒有因對手是孫恩有絲毫畏縮。

孫恩究竟厲害至何等程度?快將揭盅。

就在此時,心中現出警兆,右方半裏許處有人隱伏其中。

燕飛心中一動,暗忖橫豎不費多少功夫,忙從樹頂投往林地,悄悄朝目標潛過去。

鐵士心今年三十三歲,身材魁梧,遠看像一座鐵塔,寬肩上的禿頭在火把光照耀下閃閃生輝,其體形確令見者生畏。不知是否為加強其威武的形相,即使在平日他亦愛穿戰甲,此時在戰場上更是全副武裝。他的戰甲也與眾不同,是以鯊甲和水牛皮革揉制而成,掉進水裏反可增加浮力,否則若因戰甲過重沉屍江底,會成天大的笑話。

他過人的體魄對他的事業有直接的幫助,只五年間便從依賴黃河尋生計的小流氓變為一個小幫會的老大。

其事業的轉折點是遇上逃避族人追殺的慕容垂,並義助後者從水路逃難避過一劫。自此兩人結為拜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