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殺人滅口

大江幫九艘戰船,繼縯逆水北上,艙廳剩下劉裕和江海流兩人對坐,其他人奉命去作好準備,以突破天師軍的封鎖。

江海流胸有成竹的微笑道:“我曉得劉大人在擔心逆水作戰,不利我方,又怕對方及時布下攔河障礙,對嗎?”

劉裕搖頭道:“大當家縱橫長江,手下兒郎是喝江水長大的,自有一套逆水逆風、破障闖關的操舟法門,我反不是擔心造方面。”

江海流訝道:“原來劉大人另有一套看法,願聞其詳。”

劉裕心忖盛名之下無虛士,江海流雖已決定作戰的方式,但仍遺開手下,好讓自己暢所欲言,然後再設法釋自己的疑惑,以示對他劉裕的尊重。

他這般看得起自己,當然不是因他在北府兵卑微的身分,而是曉得自己是謝安和謝玄看中的人,欲修補與謝家的關系,當然須好好款待自己。

這或許是最後一個影響此行成敗的機會。

劉裕直言道:“天師軍準備充足,兵力強大,觀乎他們輕易擊潰王國寶的水師,不教一艘船漏網,可推知他們有一套從陸岸襲擊的完善作戰方法。”

江海流點頭道:“二兀全同意,不過對付王國寶天師軍是攻其不備,故輕易得手,而我們幸得劉大人知會,有備而戰,鹿死誰手,尚末可知。”

劉裕道:“這個我明白,只是眼前情況,若正面對撼,實不利我方。大當家今趟北上的優勢,全在事前沒泄漏半點風聾,也教人料想不到,所以是一支可扭轉局勢的奇兵,一旦正面沖擊敵人,將失去奇兵之效。穎水是有遊可尋,邊荒是無綜可察,若能拿捏好時間,於邊荒集外取得據點,當敵人發動時施以突襲,我有信心可以弱勝強,擊垮孫恩的部隊。”

江海流凝望他好半晌,微笑道:“劉大人的膽子很大,又是智勇兼備,問題在我們慣於水戰,陸戰卻非我們本行,在面對敵人如此疆勢下,要我們棄舟深入陸岸行軍作戰,等若把魚兒送上陸地,根本沒法發揮本色長處,在心理和士氣上早輸掉此仗。我們也非完全缺乏在陸上打硬仗的經驗,但只限於小規模的戰事、幫會閒的火拚,卻不是如眼前般的大規模會戰,且是敵人兵力在我方數倍以上。劉大人明白此點,當曉得我是不得不作此決定。”

劉裕心中一陣感觸,卻是對自己而發,暗忖自己終仍末是統帥的材料,未能考慮及每一類兵種的特性,換過謝玄,不用扛海流說出來,便明白江海流是不得不作此決定。

習慣是狠難在忽然問改變過來的,大江幫稱雄長江,擅長水戰,縱然攻擊岸上目標,也必有戰船配合,隨時可回到水裏。若拿走他們的船,等若要精於騎射的胡人下馬步行,其戰鬥力、信心、士氣均會被大幅削弱。

最可恨是大江幫這方面的局限,令他不能盡情發揮兵法謀略,對即臨的一戰,他再沒有把握。

江海流親切的道:“不瞞劉大人,今次我們北上邊荒集,並沒有考慮到孫恩的天師軍,只是收到漢幫求助的飛鴿傳書,曉得慕容垂會對邊荒集用兵,所以早有打算在情沈緊急時撤走祝老大和他的人。”

劉裕聽他意有未盡,訝道:“大當家尚有什麽指示,何不坦言直說?”

江海流嘆道:“我現在開始明白安公因何致力栽培劉大人,更希望我們以後有機會好好合作。”

劉裕知道他從自己的善解其意,看出他劉裕的才智,心中卻是百感交集,謝玄付托要殺“大活彌勒”壯法慶的命令,自己恐怕會令他失望,嘆道:“我真的沒有面目回去見玄帥。”

江海流一震道:“劉大人竟猜到我心中所想的事?”

劉裕點頭道:“大當家是想我立即掉頭回廣陵,向玄帥求授,對嗎?”

江海流肅容道:“縱使我們能突破封鎖抵達邊荒集,仍沒法抵擋南北兩路來犯的龐大敵軍,唯一可逆轉形勢的天下間惟只玄帥一人,屆時我們可以全力配合。到廣陵後,請代我向安公問好,告訴他海流願領受任何罪責。”

夜窩子、古鐘嘗鐘樓。

燕飛和呼雷方匆匆登上鐘樓,拾級登階,呼雷方的手下則留在樓外,與慕容戰的手下一起把門。

隔遠他們便看到慕容戰和卓狂生兩人在鐘樓之巔,情況古怪。

兩人連跑三層,到達有邊荒四景之一的榮耀的鐘樓之頂,從這裏可環視俯瞰邊荒集和附近的全景,視野完全不受限制,唯一限制是地平的盡處。

卓狂生挨欄而坐,神情頹喪,一身酒氣,旁邊還有個翻側了的酒饅,縵口打開,看來已給他喝得一滴不剩。

慕容戰一臉狐疑的蹲在他身旁,看來是費盡盾舌,卻沒法得到答案。

呼雷方愕然道:“什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