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誘人提議

“當!當!當!當!當!當!”

六響悠揚的鐘聲從古鐘樓傳來,為邊荒集解除戒嚴令。不過現在離天亮不到半個時辰,夜窩子又正在休市,夜窩族想趁機狂歡也只好留待下一個晚夜。

事實上花妖授首被誅的消息已像旋風般從驛店擴散,聞者無不額手稱慶,與為世除害的邊荒集共榮。

燕飛與紀千千策騎轉入柬大街,往營地緩馳。

方鴻生則被卓狂生霸占,在未來的十多天,方鴻生將成為說書館的台柱,此為方鴻生發大財的機會,燕飛當然不會阻止。

紀千千不住朝燕飛瞧來,溫柔地道:“燕老大是否心內著惱呢?”

燕飛正在擔心劉裕,又怕到集外探察敵情的高彥遇上危險,聞言淡淡道:“不招人妒是庸材,我該高興方對。”

一隊二十多人的夜窩族武士正在前方街道把關,聽到解除戒嚴令的鐘音,正在議論紛紛,又見到燕飛偕絕色美人而至,齊聲叫問。

燕飛欣然道:“幹掉花妖哩!”

眾夜窩族人立即大喜若狂,尖叫呼嘯,全體跳上馬背,往東門方向馳去,沿途高叫報喜,震動長街。

紀千千感受著他們的歡樂,欣然道:“燕老大的胸襟果然與別不同,不過千千卻心中不服,花妖伏誅,論功勞不管從任何一方面看,均要數你燕飛。可是卓狂生卻偏把你的功勞壓下去,把解除戒嚴令的撞鐘殊榮給予赫連勃勃,而又得到費正昌、姬別、紅子春、車廷、呼雷方五人和議,占議席的大多數,旁人想提異議也沒法子。”

啟門開窗的聲音不絕於耳,人們不住從房舍店鋪湧出來,幸好馬道仍是暢通無阻。

燕飛微微一笑,笑得並不勉強,淡淡道::垣就叫政治,只講利益後果,不講真理。我的表現敲響了另有居心的人心中的警號,如讓誅除花妖的榮譽落在我身上,我燕飛將更難壓制,即使慕容戰也不願見到如此情況的出現。你看看吧!誰不曉得令方總著道兒是內鬼所為,可是卻沒有人去追究跟查。因為他們現在最顧忌的是我,更怕我趁祝老大有難取而代之,這便是政治。”

輕夾馬腹,笑道:“我們跑快點!”

紀千千嬌笑道:“不論別人怎麽看你,燕飛是千千心內最了得的英雄好漢。好吧!我們比比馬術看”“劉裕”!利劍觸腳而止。

不論是誰,也不論對方叫嚷什麽,恐怕仍沒法阻止朔千黛下手挑斷他的腳筋,唯有這兩個字生出效力。

劉裕也不知該興幸還是喊倒黴,因為在屋外喚他名字的人等若他的催命符,以他現在的情況,只余待宰的份兒。

他躺在地上閉目苦笑道:“任大姐別來無恙,我還以為孫恩已送了你歸天,與任帝君共赴黃泉路,大家有個伴兒。”

任青媞在屋外沉聲道:“你勿要惹我,我的心情從未試過這般壞的!說不定會不顧一切先殺掉你來出氣。”

劉裕感到朔千黛雙手抓著他肩頭,把他推得坐起來,手指迅速點上他背脊,一注接一注的真氣送入體內,立即全身一松,不單解開被制的諸處穴道,似乎更回復了點氣力。連忙訝道:“任大姐是否傷心得瘋了,你要殺我尚有何顧忌可言?你今晚難道不是來送老子一程嗎?”

朔千黛湊到他耳旁低聲道:“算你命大!我走哩!”

劉裕感到她一溜煙從後門離開,也不知該好氣還是好笑,這柔然女高手連一句“對不起”也吝嗇,又“見死不救”地丟下他。

任青媞出現門前,神情木然的瞧他,冷冷道:“算我說話重了,我能追你追到這裹來,孫恩自然也辦得到,你仍未脫離險境。只看屋外的腳印,便曉你內傷發作,撐不住入此屋療傷。”

劉裕探手握上厚背刀柄,心忖幸好柔然女尚肯負上點責任,拚著損耗真元也助他療傷,令他體內真氣逐漸積聚,傷勢大有好轉。只要再拖延片刻時間,說不定或會有一拚之力。微笑道:“孫恩若找上門來,我當然活不成,不過卻肯定任大姐你也會陪小弟一起上路。任大姐何不繼續開溜,任我在此自生自滅呢?”

任青媞出奇地不動半點氣,呆看他半晌,忽地趨前兩步,於離他半丈處坐下來,柔聲道:“這不是嘔氣吵架的時候,我們現在是命運與共,合則力強,分則力弱,亦只有連手,方有希望活著離開邊荒。”

接著又輕輕道:“你的傷勢有多重,可以上路了嗎?”

劉裕立即生出戒心,針鋒相對的應道:“彼此彼此,不會比任大姐輕,又不會比任大姐重。唉!任大姐喪夫後仍是習性難改,繞了個大圈子還是來試探我有沒有拿起刀子拚命的能力,動手便動手吧!做人有時要幹脆點的。”

任青媞現出苦惱的神情,縱是花容蒼白慘淡,仍予人好看的美女效應,道:“算人家以前萬般不是吧!今次確有合作的誠意,且非一時權宜之計,而是結成聯盟。我的目標是摧毀孫恩,令他家破人亡,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