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追兇大計

在淝水之戰前,論勢力依序以氐幫為首,接著是鮮卑、匈奴、漢、羌、羯,六大族幫,瓜分了邊荒集的利益。

符堅的戰敗,把一切改變過來,氐幫由於符堅大軍占領邊荒集期間,不顧江湖規矩,成為符堅的走狗。待到淝水大戰,秦軍崩潰,姚萇放火燒集搶掠,最強大的氐幫成為眾幫出氣發泄的對象,群起攻之,令氐幫死傷過半,其他人落荒而逃,氐幫的勢力瓦解冰消。

其他勢力乘機而起,爭奪龍頭幫會的地位,此時,卷土重來的漢幫,在大江幫的支持下,一舉收復失地,在夜窩子的地盤更擴充一倍以上,成為最強勢的幫會。更由於其控制南方的水運和貿易,北方諸雄,誰都不敢開罪他。

經過連場惡鬥,北方諸幫勝負漸分,拓跋族和羌族由於早有籌謀,故迅速占得席位,而慕容鮮卑則全憑慕容戰的才智、武功魄力,把天下打回來。匈奴幫和羯幫雖沒有給人連根拔起,卻淪為弱幫,再不復先前威勢。

沒有人肯甘於被欺壓削弱,所以赫連勃勃親身來了,助匈奴幫翻身。

羯幫比之匈奴幫更要不及,若非長哈力行一向與漢幫關系良好,恐怕在邊荒集早沒有立足之地。

在眾人惑然不解下,長哈力行著手下在兩丈許外止步,獨自走到眾人前,肅容道:“請千千小姐恕我遲來不敬之罪,昨晚發生了非常可怕的慘事,若我沒有猜錯,曾為禍北方諸地的花妖,現正身在邊荒集內。”

知情者無不色變。

紀千千一呆道:“花妖是什麽人?”

慕容戰雙目殺機大盛,怒道:“花妖竟敢到我們邊荒集來撒野,我第一個不放過他。”

四周三三兩兩各自閑聊者發覺不尋常處,紛紛聚攏過來,包括劉裕在內。

呼雷方皺眉道:“昨晚發生何事?”

郝長亨向紀千千和沒有聽過花妖的人,扼要解釋道:“以洛陽為例,去年便發生過,六名美女在短短一個月內,遭人以兇殘手法奸殺的大案,手法如出一轍,令洛陽稍有姿色的女子,人人自危。洛陽黑白兩道雖全力緝兇,卻連兇徒的衫角都摸不著。而如此可怖的血案,更曾在多座城市發生過,轟動北方,這來去無蹤的兇徒就被稱為花妖。”

紀千千雙目露出憤慨神色,望往燕飛。

燕飛心中暗嘆,這叫一波末平一波又起,而紀千千和小詩,更立即陷身花妖的陰影和威脅裏。

長哈力行悲憤道:“受害的是我的女兒!”

眾人猛吃一驚,莫不色變。

慕容戰駭然道:“什麽?遊瑩武功高強,又有人保護,怎可能讓花妖得逞?”

長哈力行雙目湧出熱淚,淒然道:“當時她在船上渡宿,準備天明後押一批貨北上,到天亮船仍未開航,我們始發覺情況有異,上船查看,船上十五名兄弟全遭毒手,遊瑩她……唉……她……”劉裕沉聲道:“長哈老大放心,邊荒集可不同別的地方,花妖必須血債血償。”

燕飛見人人目露恐懼之色,包括慕容戰和呼雷方在內,便知劉裕這番話不起絲毫作用。

慕容戰等本身當然不會害怕花妖,還恨不得他現身來犯。問題在於,花妖針對的是女性,而邊荒集任何男性均脫不掉嫌疑,特別是剛到達不久者,且在防不勝防下,更足令人人自危,不知厄運會否發生在自己身上,又或降臨與自己有關系的女眷身上。

長哈力行的愛女,當然不是善男信女,隨船的羯幫戰士亦應人人有兩下子,要殺掉他們,在場者至少有七、八人有十足把握,可是,若要在不驚動其他人下辦到,則連燕飛和慕容戰這種級數的高手,也未敢肯定自己有此能力。

於此,亦可見花妖的高明可怕,難怪肆虐多地,仍能逍遙無忌。

高彥道:“長哈老大可否讓我們到船上看看?”

這句話由高彥來說,沒有人會有異議,因為他是最出色的風媒,擅長從蛛絲馬跡去根尋來源和真相。而依花妖一向的作風,將會在即臨的一段日子內連續作案,更添事情的迫切性。

花妖不單是長哈力行的大仇人,更是整個邊荒集的公敵。

長哈力行像忽然衰老了十年般,現出身心俱疲的神態,且毫不掩飾自己的傷心絕望,拭淚搖頭道:“我不想任何人再看到她,她死得很慘,我只可以告訴你們,花妖用的是一貫兇殘虐殺的手法,她真的死得很慘。若給我曉得他是誰,我會教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燕飛在人群裏找到小詩,她的俏臉再沒有半點血色。

客帳內,眾人圍成一個圈子,低聲密議,這個因花妖臨時引發卻影響深遠的會議,出席者是燕飛、劉裕、高彥、慕容戰、夏侯亭、呼雷方、郝長亨、車廷、紅子春和費正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