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野火晚宴(第2/3頁)

劉裕也看得心中歡喜,更佩服謝安和謝玄請出燕飛來平橫邊荒集的各方勢力,實是獨具慧眼。因為只有燕飛此身具漢胡兩方血統的人,始能同時被雙方接受。

燕飛見到老朋友,不單曉得拓跋圭對邊荒集的重視,更清楚以北區為地盤由拓跋族主掌的飛馬會,其會主夏侯亭只是個幌子,真正主事者正是眼前的拓跋儀。他不但是拓跋圭的堂兄,他們幼時的玩伴,更是拓跋族年青一代的一等高手,被稱為“刀矛雙絕”,騎射功夫非常出色,武功尤在拓跋圭之上。拓跋圭不讓他出頭當會主,而在暗裏指揮,該是不想讓現時的靠山慕容垂生出警覺。

拓跋儀微笑道:“個許時辰前,祝天雲秘密拜訪北騎聯的慕容戰,接著祝天雲結集手下,不用我說小飛也該知道祝天雲的蠢腦袋內轉的是什麽念頭吧”紀千千“氨一聲嬌呼起來,大嗔道:“祝老大怎可以這樣不講口齒,他是親口答應千千明早把木材送回來的。”

劉裕來到拓跋儀身旁,冷然道:“千千勿要忘記現下是在什麽地方,祝老大並沒有答應今晚不來突襲我們。找敢保證,祝老大不會傷你半根毫毛,他要殺的人是燕飛,若殺不死燕飛,惟有乖乖的把木材送回來。哪時整個邊荒集都知道當家的人,是燕飛而再非祝老大。我們能否征服邊荒集,還看今夜。”

紀千千往燕飛瞧去,他保持笑容,神態出奇地輕松,好像一切全在他掌握內,哪種說不出胸有成竹的風采,透射出不能改移且有龐大感染力的信心,構成充盈魅力的神韻。紀千千看得芳心一顫,再說不出話來。

拓跋儀放開燕飛,目光首次投往紀千千,後者雖已重新掛上面紗,掩蓋玉容,可是其曼妙的體態,足令拓跋儀生出驚艷的感覺,兩手改為抓住燕飛雙肩,微笑道:“千千小姐請放心,誰要惹燕飛都得問過我拓跋儀!倘若燕飛點頭,我會親率二百精銳戰士,與你們並肩作戰,蕩平漢幫,我早看他祝老大不順眼。”

一種新鮮熱辣的感觸,浪潮般湧過紀千千的芳心,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有血有肉,大戰正逐漸迫近,而站在他身前的三位男子,無一不是英雄了得的超卓人物,沒有絲毫畏懼驚怯,完全置生死於度外。他們予她的感覺,是她從未在建康體驗過的,邊荒集確是個奇妙的地方。

燕飛微笑道:“我並不想以血流成河的場面來為千千小姐洗塵,你老哥乖乖的給我留在北區。而我對你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聚集所有戰士,作出可隨時出擊的姿態,壓得慕容戰不敢妄動,祝老大則交由我一手包辦。”

拓跋儀雙手離開他寬肩,欣然道:“明白!我們會跟羌幫送話,請他們勿要卷入此漩渦內。”

接著從懷內掏出一捆煙花火箭,遞給燕飛,漫不經意的道:“這可供不時之需,你沒有忘記用法吧?”

燕飛接過,納入懷內去,閑情家常的問道:“小圭好嗎”拓跋儀壓低聲音道:“我們剛和慕容垂聯手打垮窟咄,慕容垂還封小圭為西單於兼上谷王,卻給小圭托詞自己年少才庸,不堪為王,把封詔退還,你該比我更明白他的心意吧”燕飛聽得放下心頭大石,曉得拓跋圭已清除立國的最大障礙,所以對慕容垂的封贈拒而不受。皺眉道:“小圭不怕觸怒慕容垂嗎”拓跋儀現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慕容垂當然不高興,且生出疑心,派人來說,要我們必須每年春交之際,交出上等戰馬三千匹。如我們奉行不悖,將變成為慕容垂養馬的奴隸,自己根本無力應付疆場,更說不上擴張發展,以後更只能依賴他老人家提供的保護。”

劉裕點頭道:“慕容垂此招確是毒辣得很。”

拓跋儀似不願多談這方面的事,或因劉裕終是外人。微笑向紀千千打個招呼,拍拍燕飛和劉裕肩頭,道:“我要回去打點一切啦。”

說罷昂然去了。

燕飛瞧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頭一陣溫暖,他可以絕對地信任拓跋儀,不過亦深切體會到要維持邊荒集的勢力均衡並不容易。挫壓祝老大後,以拓跋儀的性格必乘勢向慕容戰開刀,自己又不能袖手旁觀,慕容戰也會因仇恨而不肯放過他燕飛,任何一方的勝利,均會打破勢力的均衡,帶來難測的結果。

劉裕目光一瞥東大街的方向,苦笑道:“我頗有將要登場表演的古怪感覺,下一步該如何走”燕飛回頭望去,登時心中喚娘,只見東大街聚滿荒民,正隔街遙觀他們的情況,約略計算至少有五十至百人之眾,難怪如此吵鬧。

燕飛拍拍劉裕肩頭,笑道:“坐下喂飽肚子再說。”

劉裕舉步往高彥等走去,燕飛正欲隨行,發覺紀千千扯著他衣袖。

燕飛訝然朝紀千千瞧去,在明暗不定的火光映照下,隔著一重薄霧似的面紗內的秀麗花容更見秘不可測的嬌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