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彌勒南來(第2/4頁)

範寧是朝廷的諫議大夫,是司馬曜的近臣親信,一向支持謝安,更為王國寶的舅父,為人正直,幫理不幫親。

謝石色變道:“二哥是要去見皇上?”

謝安回復冷靜,柔聲道:“你有更好的辦法嗎?”

謝石一震道:“哪二哥豈非正中桓玄的奸計?”

謝安聽得恒玄之名,冷哼道:“只從江海流的背叛,巳可知桓玄有謀反之心,他當然想我和皇上正面沖突,而我則正好將計就計,偏要讓事勢如此發展,利用桓玄獨霸荊州的形勢,讓司馬曜怍出選擇,若司馬曜認為,司馬道子有足夠力量應付桓玄,由今天開始,我謝安對朝廷的事將袖手不理。”

謝石倒抽一口涼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謝安在此事上的堅持,確出乎他意料之外。

謝安叢容一笑,似已下定決心,安詳地道:“我是別無選擇,司馬曜也沒有選擇。找輿其坐以待斃,不如孤注一擲,看看能否避過此劫。自己知自已事,我謝安已余日無多,希望能為你們作出最好的爭取輿安排,以後家族便要靠你們哩!”

言罷垂下簾子,著馬車開出府門,剩下謝石呆立不語。

高彥仍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講任何禮數,以頗不自然的姿態半蹲半跪的坐於迎客軒一角,瞧著燕飛輿他隔幾坐下,向粱定都笑嘻嘻道:“這位小哥子請幫幫忙,我和燕大哥有個私話要說。”

梁定都不悅地皺起眉頭,望向燕飛,見後者點頭,沒有辦法,向高彥狠狠道:“我叫粱定都,不是什麽小哥子。”說罷不情願的退出軒外。

高彥失笑道:“謝家當燕飛是什麽呢?難道是壞鬼書生?竟要派個護院來保護你。他奶奶的,每次我來探望你這個只懂睡覺的混蛋,他都像吊靴鬼般跟著我,更只準我走側門小徑,累得我沒有一次能碰上謝鐘秀那著名的小美人。”

聽到他那以粗言穢語說話的習氣,燕飛反生出親切熟悉的感覺,道:“你好像不曉得我內功全失,連你這麽武功低微的人,也可以一把收拾我。”

高彥‘咭’的一聲笑出來,又立即把發出怪聲的口俺著,似是怕輿軒內寂靜平和的氣氛,有太大的不協調。吃吃笑道:“你不要誆我,要知我高彥是給人誆大的。只看你那對招子,神采更勝從前,剛才進來時仍是龍行虎步,不像我泡完妞子,一付腳步飄浮的樣兒,哈!你當散功像逛青樓般輕松容易嗎?即使死不去,也要變成半個廢人。咦!你把手遞過來幹什麽?

我對男風毫無興趣。”

燕飛沒好氣道:“事實勝於雄辯,我不是把手送給你摸上兩下,而是讓你把把脈,證實我確失去內功,那你以後再不用倚賴我,因為我已沒本事賺你的子兒。”

高彥臉色微變,上下打量他兩眼,竟不敢把脈查探,道:“快拿開你的手,我們不再談泄氣的事。哈!大家一場兄弟,兄弟就是兄弟,不會因任何事情而改變的,今時不同往日,我有很多好處可以給你。”

燕飛心中一陣溫曖,自己確沒有看錯高彥這小子的內心遠比他擺出來的姿態善良。淡淡道:“為什麽還不滾回邊荒集去?”

高彥立即興奮起來,道:“還未把囊內的子兒花光,回去幹啥?天下雖大,我卻可肯定,沒有一個地方比得上秦淮河,要美酒有美酒,要妞兒有妞兒,一場兄弟,你在這裏的花費全包在老子身上。”

燕飛雖不好色,卻聽得酒蟲蠢動,心忖,自己雖曾來過建康,然從未試過到花舫聽曲喝酒,不由有點心動。道:“此事今晚再說。有沒有龐義的消息?”

高彥訝道:“龐義不是來探過你嗎?他見你像個活死人似的,還把隨身之寶的切萊刀留下,準備作你的陪葬品,豈知竟派不上用常”燕飛皺眉道:“我是認真的!”

高彥攤手投降道:“我似乎仍有些怕你,說笑也不行嗎?這些所謂高門大族的人,大多不輕易說笑。嘻!我雖然身在此地,不過仍在幹著老本行,對邊荒的消息了如指掌。聽說龐義是第一批返回邊荒集的荒人,他正著手重建被燒成一堆黑炭的第一樓。他娘的,看他今趟是否還要用木材來建房子,邊荒集現時的情況復雜多哩!人人爭著在那裏分一杯羹。”

燕飛大舒一口氣,龐義竟出乎他料外的沒有出事,真值得還神作福,打斷他道:“我對邊荒集再沒有興趣,你在這裏除了泡妞外,還幹過什麽?”

高彥毫無愧色地聳肩道:“除了泡妞兒仍是泡妞兒,有什麽事可以幹的?”

接著把身子挨過半邊幾子來,神秘兮兮的道:“大家兄弟,我每天都來探你,誠心一致的,實有一事相求,你千萬勿要令我失望。”

燕飛聽得啞然失笑,瞥他一眼,高彥就是這樣一個人,明明在行動上表現出對他燕飛的關懷和情義,偏怕給他看破心事,把事情說得含含胡胡,以掩飾心內的感情。淡淡道:“說吧!但舞刀弄劍便不要找我,現在我拿起蝶戀花也感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