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慘遭妖害

燕飛穿林過樹掠上山坡,無聲無息地在黑暗中推進,他已拋開應否助青媞一臂之力的問題,改而內察所負的傷勢。

任遙的逍遙真氣似若附體的厲鬼,平時無蹤無影,可是每當他行功至一定的火候階段,那種可怕的真氣便像從天上或地下鉆出來,在他體內逐分逐寸的擴散,銷蝕他的經脈。那種全身有若針刺的感覺,便像有人在他體內施行酷刑。若他不運功驅寒,恐怕他的血液也會凝固起來。

榮智欲舉起銅壺而不得,因他正是陷於此種駭人的情況下。

可以想象榮智逃離寧家鎮,情況與現時的他相似,只不過傷勢嚴重得多,到發覺情況不對,已回天乏術。

任遙這種可怕的真氣,可用“劇毒”來形容,是一種“氣毒”,有如附骨之蛆。

自己三度被他的氣毒入侵,所以有這幺嚴重的後遺症,更不曉得是否能徹底驅除。幸好自己的日月麗天大法暗合天地陰陽至理,對這“氣毒”有天然克制的神效,否則早似榮智般一命嗚呼了。

現在他頂多能發揮正常狀態下七、八成的功夫,因為要分神壓抑體內“氣毒”,若與高手動武,為保命放手施為,後果將不堪想象。

縱是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對援助青煶仍沒有絲毫退意,他只求心之所安,其它一切都不大計較,包括自己的小命在內。

在明月之下,林外現出一座藏於深山密林的古刹,看規模可想象其昔日的光輝,此刻卻是空寂無人,沒有半點燈火,顯然是被廢棄的寺廟。可憐靈山聖寺,本是修真勝地,卻落得荒寒淒冷,仿如鬼域。

在一堆山石和草叢後方,倏地現出美麗的妖女青媞,還向他招手。

燕飛不以為異,掠到她旁學她般蹲下,通過枝葉婆娑,剛好俯瞰古寺主堂前的大廣場,一尊佛像橫臥廣場正中處,兩側高起的佛塔像兩名忠心耿耿的守衛:水不言棄的護持兩旁。

古刹的三重殿堂仍大致保持完整,頗有氣勢,不過雜生的蔓草已蔓延到四壁和廟頂,一片荒蕪的景象。

不過吸引燕飛注意的卻是橫躺在臥佛前一位千嬌百媚的女郎,一身華裳麗服,美眸緊閉,月色下動人的身體線條起伏,有一種異乎尋常的誘姿,似乎她不用作態,已可迷惑天下男人,令人看得血脈賁張。

燕飛心中大訝,自己也不是沒有見過美女的人,身旁的妖女論美色絕不在那女郎之下,可是為何獨有她可予自己如此直接的刺激和誘惑力。若她雙眸張開,加上風情萬種的風姿,自己豈非會把持不住?

更奇怪的是,她現在一副海棠春睡的神態,自己因何偏去馳想她翩翩醒來後會是如何動人?

青媞在他耳旁細語道:“這就是曼妙那賤人。”

燕飛心中一懍,剛才他的注意力全被曼妙吸引,加上身負氣毒,若青媞再來給自己一個偷襲,大有可能著了她的道兒。

不由戒備的往她瞧去。

青媞正在看著他,見到他這般眼神,苦笑道:“上次人家是一片好心,怕你要逞英雄現身,所以想先一步制住你,千真萬確是沒有絲毫惡意。”

又喜孜孜的道:“你是我生平遇到真正的好人哩!是否怕人家遇上兇險,所以趕來相助呢?”

燕飛相信了她大半的話,因為如此才吻合她放自己走的情況。目光重投曼妙身上,收攝心神,沉聲道:“是甚幺一回事?”

青媞黛眉輕蹙,道:“人家怎知道呢?可能是江老妖把她擒下,取出她的訊號煙花發射,好引大兄來決一死戰。也可能是這賤人自己發射煙花,再躺下來裝死。太多可能性哩!”

燕飛忍不住問道:“她不是你大兄的人嗎?為何開口閉口都稱她作賤人?”

青媞不屑的低聲道:“只愛勾引男人的女人是否淫賤?讓我告訴你,她正因天生淫賤,自幼便修習媚術,專事勾引男人,你說她不是賤人是甚幺?她最自負的本領,是要好色的男人死心塌地的愛上她,又以為她只忠心於他一個人,給騙死還不知是甚幺一回事!”

她以內功蓄聚聲音,挨湊過來輕輕耳語,說話雖又快又急,卻總能字字清脆分明且音韻抑揚有致,充滿音樂的動聽感覺,兼之香澤微聞,呵氣如蘭,充盈健康青春的氣息。加上燕飛正目睹橫臥廣場活色生香的誘人美女,不由—陣心旌性遙燕飛暗吃一驚,心叫妖女厲害。立把綺念硬壓下去,忽然青媞再靠近他點兒,香肩碰上他肩膀,續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大兄肯收她為妃,正是看中她蠱惑男人的媚術,有時美女的魅力,運用得恰當,比千軍萬馬更要厲害。大兄是聰明人,當然深明此中道理。”

燕飛又不由心中一蕩,暗忖你不要去說別人,自己也不是在誘惑我嗎?想雖是這幺想,那種似有意又無意的讓他享到的溫馨感受,卻使他無法生出移開的念頭,那是一種闊別已久的醉人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