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禦龍之君(第3/4頁)

任遙兩眼聞言忽然眯起來,精芒電閃,手上劍氣劇盛,低叱道:“好膽!竟敢查究本人的出身來歷。”

燕飛本是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此時見到任遙的變化,那還不知已猜個正著,勾起任遙心中的大忌,立即窮追猛打,長笑道:“原來真是亡國余孽,不知任兄本來是姓曹,姓劉,還是姓孫呢?”

任遙一改先前的瀟灑輕松神態,雙目兇光閃閃,但他尚未進擊,燕飛的蝶戀花已化作一道青芒,激射而來。

任遙見燕飛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實暗蘊像充塞宇宙般無有窮盡的變化,不敢怠慢,挽起一團劍花,再如盛開的鮮花般往蝶戀花迎去。

兩大高手,再度交鋒。

只見兩道人影在月照下閃躍騰挪,鏖戰不休,雙方均是以快打快,見招拆招,劍刃交擊之聲不絕如縷,忽地燕飛悶哼一聲,往後飛退,把兩人距離拉遠至兩丈。

任遙並沒有乘勢追擊,反把橫在胸前的劍提高,雙目深情地審視沾上燕飛鮮血的刃鋒,柔聲道:“燕兄可知這把將於今晚飽飲燕兄鮮血的寶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嗎?”

燕飛蝶戀花遙指任遙,鮮血從左脅的傷口涔涔淌出,染紅半邊衣袖,任遙的劍雖只入肉一寸,可是其劍氣已傷及附近經脈,令他左半邊身子麻痹起來。

可是他卻不驚反喜,任遙的唯一弱點是過於自負,否則只要他乘勝追擊,他肯定捱不過三招。而任遙正因以為已吃定他,所以好整以暇。不知他的日月麗天大法,有奇異的療傷速效,可使精神體力迅快回復過來,以致令他錯誤預測他的反擊力。

現在既然任遙尚有閑聊的興致,他當然樂於奉陪,淡然笑道:“任兄既自命為帝皇之尊,用的佩劍當然有個尊貴的名字。”

任遙目光往他投來,搖頭嘆道:“好漢子!哈!無悔無懼的好漢子。到這刻明知必死,仍是從容自若,能殺像燕兄這樣的人才有意思。本人保證要你留盡最後一滴血,看你是否還能笑出來?”

燕飛早習慣他那以殺人為樂的心性言行,聳肩道:“任兄仍未說出佩刃的名字。

任遙微笑道:“記著哩!本人對燕兄是另眼相看,所以亦不願你作一只糊塗鬼。

此劍名“禦龍”,來自莊周《逍遙遊篇》的“乘雲氣,禦飛龍,遊乎四海之外”。看劍!”

傷口雖仍是痛得要命,不過血已止,經脈回順,燕飛心神再進入止水不波的超然境界,瞧著任遙主動進擊,禦龍劍依循一道優美的弧線,從兩丈外彎擊而至,而劍未到,驚人的劍氣已完全把他鎖緊籠罩,令他除硬拚一劍外,再無他法。如此以氣禦劍,一切全由禦龍帶動,可見任遙已臻宗師級的境界。

當任遙劍鋒離他不到半丈的當兒,燕飛終於有所反應,且完全出乎任遙料外。

蝶戀花往右側拉後。

要知任遙禦劍攻來,看似攻擊燕飛胸口的位置,其實其真正針對的是燕飛的蝶戀花,其攻擊賴的是高手爭鋒間的微妙氣機感應,而蝶戀花正是燕飛的精氣神所在,任何反擊均會被任遙憑交感察悉其氣勢變化,無法隱瞞。現在蝶戀花不前攻反移後,全身破綻大露,完全暴露在任遙的攻擊下,換過別的未達任遙以氣禦劍的高手,等若燕飛把身體奉上,任由敵劍由任何一個部位進擊身體;偏是任遙在氣機牽引下,禦龍劍有了新的感應,自然而然取向燕飛右側蝶戀花所在處。便若沖擊長堤的巨浪,忽然遇上一個缺口,當然朝此破口湧入,而此刻的缺口正是燕飛蝶戀花的劍鋒。

任遙非是沒法變招,只是任何變招均會破壞其一氣呵成的如虹優勢,且更欺燕飛左脅受傷,兼且燕飛後移的蝶戀花仍保持強大劍氣,可在任何一刹那由虧變盈,發動反擊,所以仍依勢而行,以蝶戀花為標的。

燕飛長笑道:“帝君中計哩!”

蝶戀花繼續後移,左掌閃電劈出,蝶戀花為“日”,左堂撮指成刀為“月”,日明月暗,陽陰兩訣同運,一掌重劈在禦龍劍鋒側處。

任遙全身一震,整個人被帶得往燕飛右方跌開去,攻勢全消。

燕飛渾身一輕,再不感覺到任遙勁氣的壓力,深知好景一瞬即逝,猛一扭身,月移日換,蝶戀花如影附形,疾刺側退的任遙咽喉要害。

這是燕飛壓箱底的殺著,若仍不能奈何任遙,將只余待宰的份兒。

“叮”!

任遙只退兩步,禦龍忽然爆成一團劍芒,迎上燕飛的蝶戀花,冷哼道:“找死!”

燕飛心知糟糕,蝶戀花已給對方擋個正著,硬蕩開去。

任遙因先著失利,動了真怒,再顧不得要燕飛流盡每一滴鮮血的說話,離地彈起,雙腳屈曲,以一美妙詭邪的姿態揮劍劃向燕飛面門,教燕飛難以擋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