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青樓真愛

一個體型雄偉的年輕武士,兩臂交叉在胸,穩如山嶽般攔著三人去路,有種旁若無人的狂傲。他不算英俊,但自然而然有種非凡的氣魄,或許是因濃密眉毛下那雙銳如利刃的眼睛。

復真首先立定,臉色不自然起來。

羌赤則眉頭大皺,出言警告道:“我們奉寬公之命,陪貴賓遊玩,不論夫羅什你有什麽要事,留待異日再說。”

龍鷹一眼看破對方是一等一的高手,壇數該比兩人高,且靠山很硬,令羌赤不得不擡出寬玉來壓他。照道理,寬玉已是第二把交椅的人物,除非夫羅什有小可汗在背後撐他的腰,否則此時好該收手。

豈知夫羅什冷哼一聲,先不屑的瞪龍鷹一眼,道:“這是我和復真兩人間的事,與寬公又或什麽貴賓沒有絲毫關系,何況我說完即走,不愛聽的到一旁去。”

羌赤見他如此盛氣淩人,也沉不住氣,色變道:“你太過分了!”

夫羅什道:“過分又如何?我和你雖統屬不同,但你想代復真出頭,可在月會上越壇來挑戰我,否則給本座閉嘴。哼!連寬公見到我都客客氣氣的,何時輪到你來教訓我?這是以下犯上。”

復真低聲下氣道:“過了今夜,我……”

夫羅什截斷他道:“你算什麽東西,根本沒有和本座說話的資格,一句話,由今晚開始,不準你踏足風月樓半步,聽清楚……”

龍鷹截斷他道:“閉嘴!”

夫羅什失聲道:“你叫誰閉嘴?”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當然是叫你閉嘴,難道叫自家的兄弟或自己閉嘴嗎?你奶奶的熊,出來行走江湖,首先要摸清楚對方的底細,看自己有沒有惹得起對方的資格。現在你不理面對的是何方神聖,亂攪一通,已犯了江湖大忌。”

夫羅什氣得臉色發青,雙目兇光大盛,盯著他,問的卻是羌赤,道:“這小子是寬公的什麽人?”

龍鷹打出阻止羌赤說話的手勢,道:“盡管動手,不用理會我是什麽人,本以為你尚可勉強擋我十招八式,可是見你這麽容易動氣,才知根本未入流。老子該可在三招之內,轟你下河。”

聚集四子橋大唱情歌的數十個小夥子和姑娘,終於察覺到這邊劍拔弩張般的氣氛,惟恐天下不亂的湧過來看熱鬧。

夫羅什顯然對寬玉尚余少許顧忌,臉色陰晴不定,心內猶豫難決。

龍鷹心忖大江聯該有禁止私鬥一類的規條,只能在月會比武切磋,屆時上級不可向下級挑戰,低壇數的則可越級向高壇數者求教。不耐煩的道:“不敢動手便給老子滾開,勿要阻住我們三兄弟到風月樓去。”

夫羅什終於失去自制力,冷喝一聲,沉腰坐馬,再沒有絲毫浮躁之氣,一拳往龍鷹轟來。

圍觀的年輕男女,齊聲叫好,喧嘩代替了情歌,回蕩四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此拳看似簡單直接,事實上卻是暗藏妙著,勢蓄而不發,不變裏暗含變化,最厲害是此子已初窺先天真氣的堂奧,一般高手遇上他,縱然在招數上與他所差無幾,在真氣硬拼下也要吃大虧。

難怪他如此驕傲自負。

龍鷹兩肩外探,反手向後,做出阻止兩人插手的姿態,登時惹得姑娘們齊聲駭叫,她們都清楚夫羅什是什麽人,見龍鷹不謀應付之法,反去做些無謂的動作,當然令人為他擔心。

倏地一股陰寒之氣,以夫羅什的拳頭為中心擴散,龍鷹全身獵獵飄揚,被他的拳勁鎖緊鎖死。

復真和羌赤吃不住氣勁,往兩旁退開,更添夫羅什的威勢。此時的他像變成另一個人般,晉入一流高手空而不空的境界。

正當人人在預期龍鷹將給夫羅什不知一拳轟到哪裏去的時候,夫羅什卻是唯一曉得自己處境不妙的人。

他見龍鷹嘴皮子這般硬,已不敢托大,在拳頭擊實對方前,暗施奇招,連續三次吐出拳勁,直撞龍鷹空門大露的胸膛,豈知拳勁如泥牛入海,一去無蹤,連搖晃對方也辦不到。

龍鷹心中好笑,夫羅什該是出自名師的高徒,但如論實戰,確是喝過的酒多過他飲的羊奶。夫羅什的問題是怕一拳將他轟斃,難以向寬玉交代,所以處處留手,又諸般試探。假如他是全力一拳擊來,龍鷹只好來個見招拆招,須費一番工夫,方可收拾此子。

現在龍鷹藉著衣衫拂動,以卸訣化去襲體的拳勁。

此時夫羅什招式已老,聰明的是立即抽身後撤,重整陣腳,但以他的心高氣傲,怎肯在百多人眼睜睜下,做這麽丟臉的事?

“轟!”

夫羅什擊中龍鷹,勁氣爆響。

就在拳頭抵達前的刹那,龍鷹動了,動作快至大部分人看不清楚。他純憑腰力往側扭轉,肩胛迅疾無倫地猛撞對方拳頭,用的是吸卸的魔功,下側右腳橫撐,關節像裝上了彈簧般,超越了人體旳靈活度,快如電閃,動作輕松瀟灑,爽脆好看,似表演多於動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