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沉迷武事(第2/3頁)

龍鷹訝道:“聽你的口氣,既擔心不知會否由武家的人代替武大將,又似在羨慕頭子可以告老回鄉。”

令羽嘆道:“我是受舉舉影響,她常指官場險惡,希望我可以脫離,憑她手上的積蓄,做個普通的生意人。可是做官不易,想不做官更難,一個不好,會大禍臨頭。”

龍鷹欣然道:“不用那麽悲觀,這方面我為你想辦法,說不定明天便有好消息。”

令羽大喜道謝。

人雅三女的笑語聲從內堂傳來,使龍鷹感到窩心溫暖,甘湯院便如塔克拉瑪幹的美麗綠洲般,是他在神都的凈土。

剛踏足內院,笑語聲倏地斂去,燈火熄滅。刹那間龍鷹給駭得魂不附體,旋又晉入魔極至境,心靈晶瑩剔透。

這是沒有可能的。

忽然間綠洲凈土化為世上最險惡可怕的兇地,三女難蔔吉兇。

不論皇宮、皇城,都是戒備森嚴,以花間女之能,當年亦沒法入宮來行刺他龍鷹。上陽宮更是禁地裏的禁地,怎可能有人能無聲無息的潛至甘湯院來,而且他沒有分毫危險的預感?

對於自己的靈應,在聽了胖公公轉述女帝的見解後,他有了進一步的認識。萬事萬物若均為一種無影無形,表面絕看不出來的“波動”,那人的情緒和精神當然也不例外,只是一般人眼、耳、鼻、舌、身的“五感”感覺不到。五感能曉得的,只是眼前的一刻和處身的環境。可是魔種將五感提升往高一個階次,且不知這階次的盡頭止於何處,故能以更精微和廣闊的方式,嵌進周遭任何異常的波動去,感應到遠方的敵人,超越了平常的感官。

如果真有個敵人,心存惡意,控制了三女,同時弄熄掛在走馬樓四角和內廳的燈火,是沒可能瞞得過他的魔種。可是他此刻仍感應不到對方的存在,唯一的解釋是對方不單沒有精神或情緒上的波動,更能斂收精氣,完全避開他的感應網。

天下間,能避過他靈應者,屈指可數。

想到這裏,心中一動,明白過來。

下一刹那,他已投進走馬樓間的暗黑裏,同一時間他感到被纏上。那並不是一個氣場,而是玄之又玄的連系,便像飛蟲落在一個蛛網上,愈掙紮愈纏得緊。比之法明的天魔場,又高上至少一籌,皆因欲破無從。

尖銳如針的可怕氣勁,從上直刺頭項,如被擊實,保證鋒利集中的真氣,可從胯下鉆出去。

龍鷹往左旋去,一拳向上斜斜擊出,魔氣脫拳而去,硬撼針勁。

似鐵針刮上硬物的磨損聲,“嘞嘞”響起。龍鷹的拳頭只像被尖針刺了一記,但心口卻如被大鐵錘敲了一下,幸好藉旋轉化去對方大半真氣,否則恐怕要立即受傷吐血,但再也沒法旋轉下去,還要踉蹌後跌,心叫厲害。

對方此招看似簡單,但在整個形勢配合下,是避無可避,逼他全力硬拼一招,而先手上風則已落入對方手上。

龍鷹心知糟糕時,一個如真似幻,全身由頭至腳以黑布包裹的人影,落在自己右方的死角位,雙手做出各種玄奇的動作,似攻非攻、似守非守時,下面飛起一腳,攔腰掃來,光是其迅逾鬼魅的速度,已教人沒法興起招架的心志。

“轟!” 龍鷹提腳曲膝,硬捱對方的腳掃,就像給人以浸濕了的粗軟鞭,狠狠抽了一下,又是另一陣錐心劇痛。至此才真正領教到厲害,難怪其他人遇上此人,如此不堪一擊。

龍鷹心知如此下去,就看何時被對方“了結”。施展彈射,拔身而起,至升離走馬樓屋檐的高度,換氣後移,踏足檐緣處。

豈知對方如影附形的追來,出現前方,分別在自己算是“腳踏實地”,對方卻是淩空。龍鷹是首次爭回少許主動,哪肯錯過,哈哈一笑,一指點出,魔氣高度集中,正是怕對方硬以護體真氣捱他一招。

對方一聲不吭,繼續騰升,以指對指,朝他戳來。

“砰!”

指氣正面交鋒。

龍鷹悶哼一聲,往後面屋脊退開,卻被蛛絲般的氣場扯著,後果是欲退不能,且帶得對方淩空投至。

如此可怕的勁氣場,確是從未曾遇過。

龍鷹猛撐屋脊,改往對方投去。

淩空互攻了幾招後,兩人落往瓦坡,展開近身搏鬥。

龍鷹一向對自己魔種式的近身戰術,有十足信心,即使以法明的“不碎金剛”,在他後勁不繼前,仍沒法將形勢扭轉過來;以宗密智的邪靈附體,也要吃暗虧。但在這一刻,他方曉得一山還有一山高。對方根本很難仍被認為是一個人,而是似鬼幻多一點,步法身法,變化萬千,對環境的利用,招式之精妙絕倫,速度的緩快無常,每一方面均只在他之上而不在其下。

龍鷹開始時還能有攻有守,百多招後已淪為被動,只能見招拆招,雖未至於左支右絀,但已應付得愈來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