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促膝談心(第2/3頁)

龍鷹皺眉道:“如何可從太平入手,改善梁王和她兩個兄長的關系呢?粱王想說甚麽?”

武三思道:“三思現在說的,絕不可以泄露出去,否則聖上會將我送入推事府去。”

龍鷹心中暗喜,道:“梁王不信我,可以信誰呢?”

武三思湊近點,沙啞著聲音低聲道:“三思和廬陵王的關系並不是那麽差,三年前我曾送過一筆錢給他們,又著他們小心大江聯的刺客。”

龍鷹拍幾道:“這便有救哩!”

武三思大喜道:“請龍大哥指點!”

龍鷹正容道:“就是兩家修好,共同執政。”

武三思皺眉道:“仇怨並不是在一天內建立起來的,三思雖曾向廬陵王示好,但實嫌不足。”

龍鷹道:“只要將冤家變親家便成,且是順勢行事,還要把所有功勞攬上身,讓李顯夫婦對你感激不盡。而梁王必須同時約束家族的人,免被棒打出頭鳥。”

武三思喃喃道:“冤家變親家。”說時一雙眼眸神采漸盛。

龍鷹道:“此事沒有聖上點頭是不成的,先得她首肯,再談其它。千萬勿要隱瞞,如實向聖上說這是我為你想出來的主意,看她怎麽說,再告訴小弟。”

武三思雙目亂轉,顯因龍鷹廳的觸發,聯想到種種可能性。

龍鷹道:“梁王確是高瞻遠矚,早在三年前已預覓今天的情況。”

武三思苦笑道:“三思很想接受龍大哥的贊美,但實情卻非如此,我並非那麽本事。龍大哥該比三思清楚,當年突騎施的娑葛與他父親的部將忠節發生沖突,娑葛向聖上投訴忠節,請聖上將忠節內調,那等於放逐忠節。負責此事的人是宗楚客,還親自寫信給忠節,表示對忠節的支持,卻被娑葛的人截著負責送信的禦史中丞馮嘉賓。娑葛大怒下殺馮嘉賓,自立為汗,還派人來向聖上明言,指宗楚客受忠節的賄賂,若得不到宗楚客的頭顱,絕不肯罷休,聖上因此召宗楚客回來問話。宗楚客知情況對他非常不利,找上太平為他向聖上求情。太平卻清楚絕不宜由她出手,遂找上三思。”

龍鷹笑道:“這種事當然是有報酬的,對嗎?”

武三思不答反問道:“龍大哥可知宗楚客為何找上太平,而太平又肯幫他呢?”

龍鷹心中早有譜兒,故作驚訝的道:“難道宗楚客和廬陵王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武三思道:“宗楚客才是高瞻遠矚的人,更是一等一的高手,他的‘聚玉功’在關中非常有名。三思給他化解劫難後,他便來苦口婆心的勸我要做兩手的準備,那不論將來局勢朝哪一個方向發展,三思仍可得利。剛好婉兒奉旨到房州去,因利乘便下,三思遂送了一筆錢給廬陵王,由韋氏接收。”

龍鷹心忖,任何表面看似簡單的事,內裏都很復雜。如果不是由武三思親口道出,怎猜得到其中有這麽多轉折。可以想象當時武三思肯做這般只賠不賺的事,上官婉兒的影響為主要的關鍵。

武三思籲出一口大氣,道:“現在三思立即入宮求見聖上,唉!我很緊張。”

龍鷹道:“豁出去不只是用口說說,而是在行動上也要持這個態度。記著‘共同執政’這個大目標,任何不利於此的都不要做。”

武三思點頭道:“我的兩條腿在發軟。”

龍鷹道:“讓婉兒送粱王去吧!”

龍鷹離開粱王府,以散步的心情,沿洛水而行。

在生與死的壓迫下,武三思剛才確是對他推心置腹,可是當事情重回他的掌握中,他將會變回以前的那個人。所以如先前般的交談,可能永遠再沒法重演一遍。

迎面十多騎飛馳而至,領頭的是老朋友、刑捕房的陸石夫。

眾騎收韁勒馬,陸石夫道:“太平公主剛回宮,曉得鷹爺離宮後,著我們為她找鷹爺。”

龍鷹躍上他手下讓出來的空騎,與他並肩而行,道:“三年了,陸大哥仍在刑捕房辦事嗎?”

陸石夫道:“變遷很多,刑捕房已從推事院分拆了出來,獨立成署,直屬城軍系統,我現在的職級是正將。”

龍鷹笑道:“恭喜恭喜!恭喜陸大哥升官發財。哈!找我只是小事,著手下兒郎去辦便成,何用勞煩陸大哥?”

陸石夫欣然道:“我也想見鷹爺嘛!石夫是個粗人,從來不懂討好人,更不懂官場之術,今次能升為正將,全托鷹爺的蔭庇。”

龍鷹大訝道:“竟然與我有關,此事從何說起?如果陸大哥只是隨口說說,哄我高興,那陸大哥不但深諳官場之術,且是一等一的吹拍高手。哈!”

陸石夫失笑道:“說來好笑,更是有點荒謬。當年每逢聖上想找鷹爺你,總是歸我負責,而僥幸的是,每次我都能尋得鷹爺。自此之後,聖上每次想找某某人,都指定要石夫去辦,而直至今天,仍未失過手。終於有一天,聖上到推事院的刑室看鷹爺派人送回來的池上樓,那是我記憶中她第三次駕臨推事院,全與鷹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