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小姊妹

龍鷹和美修娜芙沿著東西向橫亙羌塘的可可西裏山,從貧瘠的西端一直走往湖溪密布的東段,從北邊翻往可可西裏山南麓,登上山南一個高崗時,景象在他們眼前無限拉闊。久違了的如茵綠草原,在遠處擴展往地平的極限。在歷盡艱苦後,目的地終於在望,人馬都看得癡了。

龍鷹嚷道:“我的娘!前面那道大河叫他娘的什麽河?”

美修娜芙依偎在他懷裏,雀躍道:“美修娜芙終於認得哩!河流這一段叫沱沱河,更遠處的是念青唐古拉山,亦是沱沱河的源頭。越過念青唐古拉山是野馬驛、劄納、閣川驛、美麗的大湖納木錯,然後是首都邏些城。真美!”

龍鷹在她甜美悅耳的聲音引述下,馳想著唐古拉山南面的大小城鎮。後方是可可西裏山和撐起高原、延綿數千裏的昆侖山脈。

美修娜芙又指著右方遠處道:“那是烏蘭烏拉湖。沱沱河是一個龐大水系的開始,流往我們中土的一段。就是鼎鼎有名的金沙江哩!所以夫君看的,正是我們大江的源頭河。”

又甜甜笑道:“人家是你的女人,大江當然是我們的。”

馱著營賬、食水、糧貨的雪兒,在他們身後發出興奮的嘶鳴,催他們繼續行程。

“這刻”天氣極佳,艷陽高照,綿絮般的白雲,在低空冉冉飄浮。

龍鷹摟緊她的小蠻腰,吻她臉蛋。親她香唇,金發美人兒樂此不疲的熱烈反應。隨著不住深進,令人不得不生出畏敬,其廣闊在此刻之前一直是無窮無盡。至少在感覺上是那樣子的無人絕域,他們的愛亦不住地添加,將他們的心靈和肉體渾融如一,無分彼我。

龍鷹心神皆醉的道:“能觸摸大江的源頭河段。小弟已感不負此生,何況還有美人兒和我在河旁,芙蓉帳暖的動人天地裏,一起狂歡慶祝。他奶奶的!真是爽透頂。”

美修娜芙道:“沿沱沱河東行,會到達牦牛河的河段,到與西月河和金沙江交匯處,朝東北走便是眾龍驛,立於西月河的南岸,是很美麗的地方呵!”

龍鷹朝東望去,地平處隱見雪峰冒起,道:“那又是何方神山聖地?”

美修娜芙欣然道:“差點忘了告訴人家的夫君,那就是巴顏喀喇山,其北麓的約古宗列曲,是我們黃河的發源,冰川融解後,傾瀉而下,經星宿川至瑪多,沿途石山多泥沙少,所以流水清澈,到瑪多為兩座大山所阻,形成了源流段第一個大湖劄陵湖,又名柏海,然後再經過近三十裏的峽谷,分作九股的注入另一大湖鄂陵湖。”

龍鷹大喜道:“我的天!有可能先在大江的源頭和美修娜芙好,然後移師到大河的源頭,又和我的美人兒好呢?”

美修娜芙認真的道:“人家比你更想,但隔太遠了。到劄陵湖和鄂陵湖後,還要繞過巴顏喀喇山,才可到眾龍驛去,怕要多走上十多天的路。”

龍鷹深有同感,道:“在高原上,看來似在個把時辰腳程的遠山,原來走上整天也到不了。哈!來!給老子摸兩把取樂,當作主菜前的小吃。”

美修娜芙最拒絕不了他的任何要求,不論如何不合時宜,幸好雪兒用馬頭朝龍鷹猛撞一下,輪到龍鷹屈服,哈哈大笑,攔腰抱起美修娜芙,展開腳法,縱奔遠躍,朝坡下掠去。兩人一騎,瞬即把高崗拋在後方。

沱沱河景色佳絕,沿岸長滿不知名的樹木,雖是剛進初秋,仍是綠葉滿枝,經過只有黃禾草的羌塘之旅後,分外嬌艷迷人。

太陽下山後,氣溫驟降,已有隆冬的侵人寒意,南面唐古拉山雪峰起伏,遠近不見人煙,惟只有一群群的野牛野鹿,點綴遠近。

他們全速急馳,憑雪兒驚人的腳力,也走足四個時辰方抵達大河。看著波浪滔滔,形同白練,永不冰結的河水,自唐古拉山蜿蜒而來,氣勢磅礴,怎辛苦仍是值得的。

夕陽尚在針葉林梢頭的當兒,龍鷹和美修娜芙這對患難夫妻,分工合作。前者負責在岸旁豎立營賬,美修娜芙則四處收集生火的柴枝。

龍鷹以最迅快的手法弄好睡帳,望往去遠的美修娜芙,伊人似正執拾地上某些東西,雪兒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陪她一起玩兒。雪兒的黑毛,襯得她在風裏飄舞的金發更是閃閃生輝,構成可能從未在高原草場出現過的神驥美女圖。

龍鷹脫掉衣服,投進河水去,卻是天寒水暖,動人至極。他只取所需,捕得兩尾大魚後,滿載返岸。

美修娜芙在營地旁堆起小山般一坨坨的怪東西,笑臉如花道:“美修娜芙也要到河裏沐浴,夫君大人負責生火燒魚。”

龍鷹來到她身旁,訝道:“是什麽家夥?”

美修娜芙站起來,一邊寬衣解帶,一邊道:“這是野牦牛的幹糞,經過風吹日曬,又幹又脆,燒起來比柴枝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