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張氏兄弟(第2/3頁)

龍鷹起立,將她整個從椅子抱起來。道:“小弟現在分身無術,只懂往上官大家的閨房跑。嘿!婉兒的繡床在哪裏!”

上官婉兒嬌吟一聲,纖手纏上他脖子,求饒道:“放人家下地,讓婉兒帶你去好嗎?給下人看見不太好哩!”

龍鷹看著她酥胸起伏,心中像燃著了一團火,又想到時間無多,怎都要在子時前趕回甘湯院去,遂放她落地。

上官婉兒柔順地把柔荑送入他的魔掌裏,牽著他朝內堂走。

龍鷹坐入椅子裏,看著上官婉兒點燃掛在床邊的六角宮燈,嗅吸著從被褥和上官婉兒身體散發的淡淡幽香,整個松弛下來,像剛服下一株忘憂草。

大才女的閨房一式紅木家具,繡榻置於中央,簾帳從梁柱如雲如瀑的垂下來。而美人兒正在另一邊拔下頭釵,又將釵子放入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子去,再從盒子取出木梳,梳理水瀑般灑下來長及酥胸的烏黑秀發,透過兩重紗帳看她向自己展示美麗的另一面,真實和幻象間早失去界限。

自從和武曌爭論皇嗣繼承的問題,又曉得法明有替身,他整個人像一條扯至極限的弓弦,直至此刻方完全放松。

上官婉兒裊裊婷婷的來到他身前,直至玉腿抵著他雙膝,坐入他懷裏,雙手水蛇般纏上他頸子,獻上熱吻。

龍鷹撩起她長裙的下襬,愛不釋手地撫摸她白皙無瑕、修長豐滿,充盈青春活力的美腿。

美人兒離開他的嘴,在他愛撫下嬌軀輕輕抖顫著,喘息道:“聖上改立武承嗣為太子的事,勢在必行,龍大哥可有應付之法?”

龍鷹心忖自己對此實一籌莫展,只能委之於天命,看胖公公對默啜的估計是否靈光。不過即使默啜拒婚,武曌仍可指此與武承嗣的氣運無關,繼續一意孤行。停止摸她大腿,道:“婉兒有辦法嗎?”

上官婉兒媚笑道:“龍大哥有想過張氏昆仲嗎?”

龍鷹不解道:“張氏兄弟和武承嗣蛇鼠一窩,想他們有何用處?”

上官婉兒道:“當然不是這樣子。自薛懷義後,張氏兄弟成了聖上最寵愛的人,連武氏子弟亦不得不向他們示好,可是如論功績,兩人比之武氏子弟更遠有不如。他們兄弟的權位,全來自聖上的賜予,看不起他們者比比皆是,服他們者則沒有半個。不論武氏或李氏,一旦掌權,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勿要看他們表面風光,事實上心中的憂慮,實不足為外人道。”

龍鷹從未想過張昌宗和張易之風光背後的另一面,既感新鮮,又認為有道理。上官婉兒對這方面的情況,該比胖公公更清楚。有了上官婉兒,等於多了另一雙眼睛,從另一角度去看宮內錯綜復雜的問題。

大喜道:“婉兒有什麽好主意?”

上官婉兒道:“張氏兄弟若要保持權位,有兩個選擇,一是支持武氏,一是支持李氏。”

龍鷹道:“現在他們似已做出支持武氏的選擇。”

上官婉兒道:“要分兩方面來說。若論揣摩聖意,他們比任何人更內行,在明知聖上屬意武承嗣下,故不得不站在武承嗣一方。可是他們比你和我更清楚武承嗣是什麽貨色,既刻薄寡恩,又是反復難靠。武承嗣現在不得不曲意奉承張氏兄弟,一旦掌權,會更添其去之而後快,洗抹過去恥恨之心。”

龍鷹大訝道:“上官大家思考精密,將二張和武承嗣間的關系刻畫得細致入微,武承嗣如登上皇座,二張確是有禍無福。另一方面又如何呢?”

上官婉兒低聲道:“龍大哥曉得聖上為何趁機幽禁公主嗎?”

龍鷹道:“竟有別的原因?”

上官婉兒道:“以前公主也不知犯過多少聖上眼中的過錯,又不見聖上處罰她,現在當然是有的放矢。公主是李唐宗室裏,唯一仍可公開活動的人,不論李旦或李顯,都沒有保留地信任她,所以她也成了能代表李顯和李旦的人。”

龍鷹同意道:“確是如此。聖上軟禁她,正是禁止她以李唐宗室代表的身份,聯系所有反對聖上改立太子的人,聖上此著確非常厲害。”

不由想起太平公主那壺毒酒,正因她看穿武曌的意圖,曉得李唐再沒有希望,而當武承嗣登基,僅余的李唐宗室都會死得很慘,故寧願服毒自盡,也不願見情況如此發展下去。

他大大低估了上官婉兒,此女的心計,不在他認識的任何人之下,且能韜光養晦,直至這向自己獻身前的一刻,方肯顯露。

上官婉兒道:“你今次為公主解去幽禁的懲處,使人人都曉得成為了軍方最有影響力的鷹爺,已站在李唐一方。只要鷹爺肯向張氏兄弟做出保證,如李顯回朝當太子,他們可繼續保持權位,他們定會倒戈,往我們的一方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