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邪帝槍君

龍鷹一手接過兵器,小曾小徐兩人移往小魔女的一席,立於武乘川身後。

龍鷹氣定神閑的將長一丈二尺的接天轟扛到左肩去,另一手朝符君侯攤掌,微笑道:“此器名接天轟,可長可短,最長是現在般的一丈二尺,更可一分為二,千變萬化,本是用來馳騁沙場的神器,善用之者可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似探囊取物,兼備多種兵器的特性,永不崩折。用之於一般比武,實有點不公平。小弟便先任君侯攻幾招來看看,君侯不用客氣。”

符君侯見他看似隨意和毫無防備,實質立得扛天壓地,氣勢強凝,似靜似動,無懈可擊,兼且完全摸不透接天轟的特性,豈敢逞強猛攻,心中拿定以不變應萬變的謀略,笑道:“武場對戰,豈有公平不公平可言?符某更不會客氣,龍兄盡管放手攻來,讓符某領教高明。”

萬仞雨和風過庭交換眼色,曉得符君侯中計,將龍鷹的好意視為敵策,他們雖未見過龍鷹以接天轟放手強攻,但已可想象其猛不可擋的架勢。

龍鷹啞然笑道:“事後君侯會深深後悔此一決定,換過是橫空牧野,必不如此。”

說畢,接天轟來至頭頂,單以左手操控,旋動起來,由慢轉快,到最後變成一扇風車,反映著四周的燈光,化作沒有人分得出兩端的一團耀眼光影,悶雷聲動,寒風呼呼。

包括符君侯在內,沒有人明白他在幹什麽。看固是好看極了,且是駭人至極,只看他能以單手將長達丈二的奇門怪兵如此操控,可知他的手如何靈活。但由於兩人相隔五十步,一時完全威脅不到對方,似有白花氣力之嫌。

就在人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出乎所有人料外,接天轟離手而去,似快似慢的往符君侯旋去。

符君侯喜出望外,手上飛伏槍化為數十槍影,在他前方幻起,發出“嗤嗤”破風之聲,即使接天轟旋聲如雷,仍不能將嗤聲掩蓋,顯示出深厚無倫能摧發槍氣的威力。他的如意算盤是,當敵兵旋過兩人的中間點,立即持槍出擊,只要挑得接天轟橫掉開去,龍鷹只好俯首稱臣。

在全場過千人目瞪口呆、屏止呼吸的旁觀下,接天轟快將旋至關鍵性的中間點。

小魔女緊張得手心冒汗,從沒有一場觀戰,她比這刻更投入和著緊。

龍鷹往前仆去,到某一玄微的斜度後,“砰”的一聲噴空而去,就在接天轟到達中間點的刹那,後發先至,從下而上撞入急旋的接天轟去。

符君侯受氣機牽引,同時搶出,槍勢劇盛,漫天槍影的向對手迎去。但落在高手眼中,像萬仞雨和風過庭般的大行家,都知他雖是威勢十足,但已淪於被動,關鍵處在乎采的是守勢。

龍鷹人槍結合,以一優美至無以復加的弧度,從上而下破入符君侯的槍影去。

“當!”

符君侯的槍影像被狂風吹散,飛伏槍絞擊接天轟,發出震撼全場的激響,令人震耳欲聾,一時再聽不到任何聲音,眾人卻清楚看到,符君侯吃不住龍鷹無可抗禦的全力一擊,被沖得往後挫退。

龍鷹落到地面,一個旋身,矛戟的一端往正挫退第二步的符君侯耳鼓穴啄去。

符君侯也是了得,以槍尾挑開接天轟,但仍被氣勢如虹的龍鷹硬是送往一邊,然後再以卷刃的一端直搗其胸口。符君侯步法雖亂,心法未亂,雙目神光迸射,吐氣揚聲,飛伏槍疾舉又急打下來,正中刃鋒,其臨急應變的招數,確是妙至毫顛,問題在龍鷹奪得先手優勢,著著全力施為,而他卻是於被迫下變招,用不上平時的八成功力,非常吃虧。最可怕是直至此刻,他仍未能掌握對手的玄虛。

“錚!”

龍鷹改直搗為上挑,迎上飛伏槍。

符君侯渾體一顫,飛伏槍蕩起,往後疾退。龍鷹長笑道:“退得好!”接天轟化作一團異芒,反映著場內燈火,無間斷的照射符君侯雙目,如虎跳峽的激流狂瀑般、如影附形的朝勢子已老的符君侯攻去。

小魔女帶頭喝采,上官婉兒附和,引得全場采聲雷動,說到底符君侯終是外人,怎及親切的龍鷹受愛戴。凝艷一方人人心神受懾的呆看著,想的是龍鷹的接天轟在沙場上能發揮出的威力。

兵器交擊聲爆竹般響起,符君侯終於立定,勉力頂住龍鷹宛若天馬行空,無跡可尋,又如暴風崩雲,裂石開山般的狂猛攻勢,完全沒法展開槍勢。

驀地接天轟化為一轟,連符君侯也分不清是哪一端攻來。“鏘”的一聲,飛伏槍的槍尖命中接天轟的矛尖,符君侯應擊踉蹌往後跌退,誰都曉得若龍鷹趁勢追擊,可於數招之內取他性命。

龍鷹立定,接天轟回到肩頭去。

符君侯勉強立定,忽又再退一步,噴出漫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