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十六章 大戰當前

離開無暇香居,龍鷹朝碼頭舉步,思潮起伏,百感交集。

造化弄人,從一開始,上天便把他和無暇置於對立的位置,情況從沒改變過,故此無暇一直在自己身上尋找答案,而不論她對龍鷹的愛有多深,多真,始終難左右她對師門使命的決心。她唯一可辦到的,是讓情如姊妹的湘夫人.柔夫人脫出這個爭天下的泥沼。

現時西京的形式,由暗轉明,李隆基亦昂首闊步的登場,從隱而現,加入各方勢力的傾軋角力裏,任重道遠,可走到哪裏去,誰都難以測度,唯一可告慰的,是李隆基比之他們任何一人更懂玩政治手段,配合對他忠心耿耿的高力士,外有郭元振撐他的腰,本身又有足夠保證他的實力,該大有作為。

天女會否聽自己的勸告?

龍鷹提議閔玄清遠離西京,返洛陽的如是園也好,總而言之要避開京師的風風雨雨,不可卷進道門的鬥爭離去。

載他們的船只泊在碼頭處,符太的【醜神醫】,宇文朔.乾舜和高力士聚在登船的扶梯下說話,不見其他的送行者,全為自己人。

四人笑談甚歡,神色輕松。

見龍鷹到,符太罵道:全船人在等你。

龍鷹手攝心神,微笑道:世上或許沒有一件事是偶然的,誰曉得開航的吉時非由老天爺安排?太醫大人懂得這般想,自然心安理得,等多久都沒有問題。

符太為之氣結,宇文朔和乾舜各自露出省思的神態。 高力士動容道:經爺、範爺言簡意賅,發人深省,令小子學懂做人正確和明智的態度,得益至深。

符太一呆道:說話的似非老子。

高力士面不改容,恭敬的道:沒經爺的妙語,怎引出範爺的話?

龍鷹嘆道:高大不脫本色,叫人嘆服。

高力士壓低聲音道:一切依範爺吩咐,安排妥當。

輪到龍鷹愕然道:小弟安排了什麽?

乾舜笑道:太醫大人和朔世兄見範爺事忙,無暇兼顧瑣碎小事,遂代勞擬定今趟的南下之旅,安排天衣無縫的南北銜接。

龍鷹聽得差些兒抓頭。

宇文朔欣然道: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早在策劃臨淄王回朝一事時,我們已和揚州那邊建立了聯系,預作安排。

符太道: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南下水道的形勢,否則燒掉了船,便要泅水返揚州去。

宇文朔道:根本不用回揚州去。

龍鷹拍額喜道:對!對!我確沒時間顧及這方面的事。

符太道:上船吧!沒耐性的不是老子,是小敏兒。

雙桅帆船開出

船上除七個侍臣外,其他是正規水師兵,共十五人,全是不敢理聞事的模樣,至於高力士憑什麽令他們如此安分守己,就非龍鷹所能知,亦曉得不宜問。

高力士手腕之高明,愈來愈叫人驚訝。

七個太監更不用說,個個忠心耿耿的自己人態度,由小敏兒指揮,生火造飯,各安其職。

龍鷹和符太來到雙桅帆船船尾處說話。

符太吐苦水道:光向老朔解釋【兩大老妖】的事,不知花了老子多少唇舌。

龍鷹明白他在說什麽,皺眉問道:你如何向他解釋刺殺李顯的事?

符太道:照直說。大家兄弟,有何好轉彎抹角的。 龍鷹問道:他怎反應你的解釋? 符太道:他說,以前他肯定接受不了,現在卻清楚你有先見之明,若非我們有【長遠之計】,未來情況真的不堪想象。

龍鷹苦笑道:我還未有那麽狠,是法明提議,胖公公附和。

符太馳想道:若你和法明真的成功了,現在該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龍鷹道;該是李重俊繼位,獨孤倩然則為當今皇後,你也遇不著小敏兒。

符太道:聽的我毛骨悚然,心都寒起來。

龍鷹別過頭來,認真看他,呀道:聽你這般說,該是很滿意命運徇這個方向和路線走,感到若非如此,極之可怕。

符太沉吟道:該是習慣了即成的事實,難以自拔。

龍鷹伸個懶腰,迎河風深吸一口 道:命運就如眼前情況,坐上這艘命運之舟後,除了跳船,否則將隨它不住前進,直至抵達終點。

又道:好哩!究竟有何安排?

符太道:根據最新情報,北幫的船只確大批離開洛陽的主基地南下布防,確非我們猜想的楚州,而是散布洛陽以南的水域和重鎮,也即是說,我們不可能依舊計,來個聚而殲之。

龍鷹頭痛道:老田愈來愈奸狡。

符太道:肯定非老田想出來的,論水戰,老田拍馬尚未追的上練元。此招叫無招勝有招。領教過江龍號和你範爺的厲害後,練元學乖了,來個以虛迎實,避強擊弱。如來的只得艘江龍號,便對之以和如蟻附羶的靈活戰術,來的若為竹花幫和江舟隆的船隊,便采取蓄勢突擊之法,主動權將掌握在他們手裏,我們則愈北上,愈深陷,只愈挨揍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