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十一章 惡貫滿盈

成敗系乎龍鷹按地的一雙手,乃連消帶打的妙著,既化掉對手往下壓來的反挫之力,亦使他生出新力。連環追擊。

龍鷹筆直彈起,於超越屋脊的刹那,一個大空翻,參師褝的背影映入眼劆。

參師禪登上屋脊,聽到破風聲,不回頭看半眼的,就那麽抖動左手,擲出奪命飛輪。

就此即可看出,縱然頂尖級高手如參師禪者,與身具魔種的邪帝龍鷹,在靈應度上有著不可逾越的差距。

飛輪旋轉著,均沒瑕疵,可是在時間拿捏上,卻缺少了龍鷹的知敵能耐。

如擲輪的時間可快上一線,龍鷹等若送上去捱輪,擋得著也延誤先機,甚或沒法搶上箭頭,此刻卻是慶會裕如。

若然今趟是首次與參師禪交手,龍鷹亦占不到便宜。

回想當年,首次接參師禪的飛輪,擋得多麽驚險辛苦,手還酸麻好一陣子,現在己接他的飛輪不知多少次了,對飛輪的來勢,去路了如指掌。

非如此,不論搬掉或閃躲,既被阻延,若讓飛輪掉落瓦脊或地面,發出的撞擊聲,與參師禪的大喝毫無分別。

龍鷹足踏邊緣,俯前,右手疾控,接飛輪一個正著,順勢收輪到胸前去,化掉飛輪蘊含的勁道。

此採花淫賊確死而不僵,飛輪的力道,只比過卯足力時減去三成許,從而推之,廢去一臂後,參師禪仍有一戰之力。

參師禪種下另一邊的瓦坡。

龍鷹左足跨前,尋得借力點。

彈射!

倏忽間,龍鷹彈上離屋脊近二丈的夜空,參師禪其落點位置,只要再來個騰躍,可踏足墻頭。如參師般的慣匪,事臆必對作案的目標宅院做過詳細調查,遇事時,可選取最易撇掉追兵的逃走路線。故一旦讓他成功逃離獨孤大宅,縱然沒有城衛的因素,追他仍不容易。

成敗還看此刻。

龍鷹淩空換氣,改變方向,借點風力張開外袍,半滑翔的朝能師禪未來的墻頭落點飛去。

表面乍看,參師禪似一點不受傷勢影響,迅捷如神,卻瞞不過龍鷹的法眼,察覺他身體顯現出不自然的扭曲,該正忍受著內創外傷的煎熬,陷於極大苦楚裏。

當參師禪著地,聚集腳尖爆炸性的真氣,配合其大幅前傾的角度,將令他突然加速,斜沖而起,幾是貼著墻頭射往宅個遠處。

某一程度上,等於龍鷹的彈射,只是動力和跨越的距離大打折扣,不過,能有龍鷹彈射三成的距離,足令他的落點在院墻外八丈的遠處,甩掉龍鷹。

參師禪顯然如龍鷹般,清楚獨孤大宅的外院墻乃他生和死的界線,故留有一手,到最決定性的一刻方使出來保全逃生。

抵宅外後,他將大聲呼救,引來附近巡邏的警衛,於此兩大老妖現妖縱,風聲鶴唳之時獨孤大宅又位處權貴聚居之地,不惹得城衛四方八面蜂擁而至才是怪事。

參師禪鼓其作勇,越墻幾步便可脫險。

眼看功虧一潰,偏無法改變,只能幹瞪眼瞧著參師禪微曲兩腿,腳尖往尚余五尺的地面點下去。

兩道影子從左旁花叢裏箭矢般竄出來,朝參師禪撲去。

竟然是守宅的巨犬,被兩人追逐的異響驚動。到來盡忠職守,受過訓練下,不吠半聲的飛撲襲敵。

參師禪全身劇震,精神的波動亂作一團,給駭得魂飛魄散。

龍鷹要到兩犬進入此後院區的範圍,方能察覺參;師禪參師禪比他不濟多了,到兩犬驅身,方知厄運驟臨,如給噬著,以他目前情況,勢被巨犬分屍。

也算參師禪了得,急裏生智,將勁氣從腳尖回收到仍活動自如的左臂,一掌拍出,改變墜勢,勁氣撞地的反震力,帶得他險險避過犬噬,再朝前騰升,投往墻頭去。

龍鷹心呼謝天謝地,擲出手上飛輪。

龍鷹返回美人兒香閨,離天明不到半個時辰,她正盼他回來。

本衣不掩體的無限春光,被棉外袍包裹個密不透風,不過,此刻縱然獨孤美人兒穿上盔甲,亦無助於對搞魔門邪帝的入侵。

只是剛處理參師禪的屍身,龍鷹感到不該碰美人兒半個指頭,亦失去先前香艷旖旎的情緒和氛圍。

兩人立在窗旁,面向參師禪逃往後院墻的方向。

從這位置,祖母被宅墻,林木阻隔,不能直接看後院墻。

到獨孤倩然道:“稟報鷹爺,小兵完成所有善後工作,清洗了血跡。”

龍鷹道:“倩然手腳俐落,省去小弟的工夫。”

順口問道:“倩然殺過人嗎?”

獨孤倩然淡淡道:“間接殺過一個,就是臭名遠播的參師禪,還是剛發生。”又有感而發的道:“我們世家子弟,談兵論武,個個說得天花亂墜,卻是人人欠缺實戰經驗,特別是沙場的磨練。看!在那樣的情況下,參師禪一傷再傷,仍能險些兒溜掉,若非鷹爺在,肯定沒人能奈他的何。令倩然明白到,為何對上塞外戰士,我大唐軍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