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情債情償(第3/3頁)
無瑕語重心長的道:「小可汗並不是故意為難香雪,而是我們必須掌握著能毀去範輕舟的力量,方可以放心和他合作。」
沈香雪輕輕道:「玉姑娘不用擔心香雪,香雪現在有種從一場夢魘醒過來的感覺,心裏清清凈凈的。」
霜蕎問道:「柔夫人好點了嗎?」
無瑕道:「情之為物,最是難言,師尊是過來人,所以耳提面命,著我們防之如防洪水猛獸。想不到符太竟可令她大傷元氣,確始料不及。不過她也沒令我們失望,到長安後,一直潛心修煉,該大有起色。」
龍鷹心忖「冤家路窄」,或許是這個意思,不知符太有否遇上柔夫人的機會?
無瑕語帶感慨,或許說這番話時,想到他龍鷹,這個想法,令他從沈香雪「虛情假意」的打擊裏,得到少許補償的安慰。
知彼知己,乃兵家首要。
全賴自己探敵的能耐,令他可如現在般掌握己身的真正處境。這個想法,使他感到田上淵非是沒有破綻,假設能在探聽敵情上,尋得缺口,可進一步了解北幫的策略,掌握其弱點。
情勢的急遽變化,令他暫時沒法到長安去,當務之急,是先返揚州,讓桂有為曉得在北方的最新情況,共商對策。
還有是嶺南之行,暫且押後。
聽她們的對話,無瑕似剛從遠地回來,見過柔夫人、宛真等人,曉得霜蕎這個主管情報者不曉得的事。
霜蕎忽然道:「我有個想法!」
無瑕訝道:「說吧!為何|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霜蕎苦澀的道:「因為難以啟齒嘛!」
連沈香雪亦給惹起興致,問道:「大姊想說甚麽哩?」
龍鷹本打算離開,聞之當然留下來,隱隱感到與「範輕舟」有關系,否則以霜喬一貫爽脆利落的作風,不會吞吞吐吐的。
龍鷹最擅掌握別人心裏的想法,有時是來自魔種的直覺,有時在於能掌握對方情緒上的波動。
霜蕎淺嘆一口氣,徐徐道:「到飛馬牧場之前,在對付範輕舟一事上,我本信心十足。可是和他交鋒後,總有棋差一著,奈何不了他的感覺,處處受制。不論言行,他總能出人意表,久而久之,我感到自身的情緒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牽引,甚至在某些時刻有失神的現象,對我是從未有過的事。對付他是很吃力的。」
無瑕淡淡道:「現在你再不用對付他哩!」
霜蕎道:「推己及人,香雪是剛復元,等於大病初愈,我怕她無法勝任。」
無瑕道:「你想我親自應付他嗎?我也不是未嘗試過呵!」
霜蕎道:「因為當時玉姑娘的心神全放在龍鷹身上,故沒有全力出手。」
全力出手?
霜蕎指的肯定非是動手較量,而是指無瑕的「媚術」,真是一筆胡塗帳,來來去去都與自己有關系。
一陣沉默後,無瑕輕柔的道:「夜了!早點睡覺,明天我們到西京去。」
聽到這裏,龍鷹知是時候,悄悄離開。
寒夜裏的洛陽安靜如昔,可是於龍鷹,似變成一個陌生的地方。
沒有了女帝的洛陽,像欠缺了魂魄,總有點不對勁。
比之到如是園探聽敵情前,現在是心如死灰,就像失去了希望,前路茫茫,或許是因沈香雪的「變心」,又或因坐看黃河幫的敗亡見死難救。
北幫崛起的勢頭,其猛其速,全在意料之外,在以後一段很長的日子裏,北方江湖將沉淪於韋武集團的魔爪裏。
龍鷹翻過日安舍的外墻,落在院落裏,忽生異感。
廳內有人。
以龍鷹的修養,亦暗裏倒抽一口涼氣,微怔一下,才朝門階舉步。
何人高明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