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理醫生)(第2/3頁)

她擋住大半光線,影子投了下來,趙紀寧擡起臉,眼神安靜詢問。

“園子裏的花是你種的?”桑白皺著眉頭,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趙紀寧無聲默認,頭輕輕朝旁邊一偏,稚嫩的臉頰,幹凈眸子,看起來天真純良。

“那個花有毒你知道嗎?”桑白直接忽視,氣勢洶洶。

“種在家裏太危險了,我打算叫園丁給換掉。”

面前小孩臉上的可愛純真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趙紀寧沉著眼,緊繃著唇,用那雙烏黑深不見底的眼珠注視著她。

須臾,他一把推開身前的模型,堆建到一半的格子轟然倒塌,趙紀寧站起來,拿起了旁邊的那把美工刀。

桑白陡然一驚,條件反射後退了一大步,伸手環住自己,警惕瞪著他,呈現防備的姿態。

趙紀寧沒有情緒地掃她一眼,接著指腹輕輕推開手中的美工刀,泛著冷光的刀刃從刀軌中推了出來,冰涼鋒利,仿佛陰冷毒蛇緩緩露頭。

站在離她半米處,趙紀寧拿著刀一動不動,沒有表情盯著桑白。

她一瞬間屏住呼吸,毛孔倒立,緊緊注意著趙紀寧的動作,渾身開啟十級戒備。

如果他真的要動手,桑白高度防衛,分神想,不管怎麽樣,打起來她一個成人肯定是占優勢的,除非原著光環加持,作者讓她死,她不得不死...

桑白想到這裏,莫名瑟瑟發抖。兩人互相對峙,大約過了一個世紀,趙紀寧動了。

“!”

桑白瞳孔放大,正要飛速出手制服他的那一刻,只見陰沉著臉的小反派拿著刀子與她擦肩而過。

“.........”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桑白眼睜睜看著他走向花園,隔著兩道墻壁的距離,隱約聽到那裏傳來割裂的聲音,好像有什麽植物倒地。

桑白心頭重重一跳。

不會吧,趙紀寧真的把他那些花都砍掉了?他辛辛苦苦種了這麽久。

想到這裏,桑白又不受控制湧起愧疚和心虛。

她連忙拔腿出去。

熟悉的花園一角,四處狼藉,綠植被從底端割斷,東倒西歪摔在地上,而前方,那片艷麗的花依舊怒放。

趙紀寧把他花兒旁邊的植物都清理掉了,空出一圈光禿禿的地帶。

桑白環顧著四下,土地裸露出原本的褐色,寸草不生,那片花突兀立在中央,和打理整齊有致的花園格格不入,明晃晃昭示著它的特殊。

趙紀寧手裏依舊拿著那把小刀,垂在身側,站定不遠處看著她。

他額上有亮晶晶的汗,眼睛卻格外黑,一動不動瞧著她,仿佛在說。

“看,現在沒有人會不小心闖入了。”

畢竟它們是如此的招眼反常。

看見的人首先會停留在原地觀望打量。

太過美麗異常的東西總會引人忌憚。

桑白看著面前倔強站立的男孩,低下眼,擡手揉了揉額。

她低聲道:“好了,不動你的花,我明天叫園丁給這裏立一個警示的牌子。”

就叫:此花劇毒,勿碰?

似乎也還行吧。

桑白想著。

趙紀寧的心理醫生最終定下了一位人選。

海外名校畢業,履歷輝煌,歸國開設了自己的心理診所,業內口碑極佳,對趙紀寧這種情況有著豐富案例經驗。

兩人吃飯時,桑白狀似隨意提起這件事情。

“我給你找了個心理醫生。”

趙紀寧吃飯的動作一頓,擡眼看他。

“先試試。”桑白直視他,“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再和我說。”

趙紀寧聽完沒什麽表示,繼續低頭用餐,桑白目光停留幾秒,從他身上收回。

醫生是第二天上午來的,趙紀寧和他單獨在書房待了半天,出來時,房間悄無聲息,桑白從門縫往裏望,趙紀寧躺在椅子上,睡得正熟。

面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醫生同她微笑開口:“他好像一直沒有好好睡過覺了,所以我讓他稍微休息了會。”

“這樣子。”桑白點頭。趙紀寧確實經常會做噩夢,睡眠質量很差,總是斷斷續續,有次夜裏她被渴醒起來,恰好看到沙發那頭的他猛地睜開眼,驚魂未定。

她好奇問:“你怎麽讓他睡著的?”

“一些簡單的小辦法。”男醫生神秘一笑,並不打算細說。似乎是他們專業的東西不能和外人提起。

桑白見狀沒再追問,只是問過趙紀寧的情況後送了他出去。

醫生情商很高,每次來都能談笑風生,並且表示趙紀寧的情況正在緩解,但治療是個慢性過程,需要一定的時間。

桑白不疑有他,趙紀寧在接受治療之後確實平靜了很多,極少會出現上次那種突然過激的行為,只是每次在醫生走後,他都會睡著,但精神狀態卻看著比以前更差了,白天也開始打呵欠,容易疲憊。

桑白上輩子住在醫院,打交道最多的人就是醫生,她也見過很多心理有問題的病人,出現這種情況的,一般都是服用了鎮定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