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7 章(第2/3頁)
沈約!是沈約!
這已經死的人如何會出現在此?!
莫非是冤魂索命?!
楊克被嚇得魂不守舍,可隨後冷靜下來,發現沈約有影子之時,楊克意識到沈約並沒有死。
她居然躲過了孫允和佘志業的聯手夾擊,從綏川活著回來了!
難怪,楊克從豐州離開之時便察覺到自己中了計,迅速逃向西南,這一路都有人在後追他。
楊克仇人太多了,根本來不及想要抓他的人是誰,本能地奪路而逃。
“所……所以,這一路追著我的人,莫非也是你?”楊克雙手被反綁,驚懼地縮在角落。
沈約蹲在他面前,問他:“你跑去當胡人的謀士,是因為在瀾仲禹身邊不得重用。”
這句話沈約並不是在問楊克,而是用一種陳述的語氣說的。
她在得知楊克被呴冬之主送來之後,提審楊克前,已經和呴冬之主通過氣兒,呴冬之主將楊克投奔他的前因後果全都說了,沈約略為推測便能猜透楊克突然轉奔胡人的原因。
而這件事楊克也沒什麽好隱藏,沈約說出來之後,楊克的眉峰輕輕往上挑了一挑,沒回答,但也沒否認。
“當初給楊氏出謀劃策,讓楊氏和唐二趁著唐士瞻之死,奪他爵位之人,也是你。”
楊克並不打算否認這件事,眉毛自在地落下。
沈約打量了楊克片刻,突然上前,一腳重重踩在他的斷腿上。
楊克沒想到她會突然發難,劇痛讓他慘叫不止。
“給我妻子按上通-奸惡名的也是你。”沈約的氣場全然變了,方才的從容一掃而光,提起妻子被辱之事,狠戾的殺氣席卷她整個面容,仿佛下一息便會將楊克生吞活剝。
“不是,不是我!”楊克瞪起了眼睛為自己爭辯,“沈家之事是陸責所為!和我無關!”
“哦?”沈約見他眉毛高聳,據理力爭的模樣,的確不像是在撒謊。
“唐士瞻是怎麽死的,說說。”沈約的語調又變得平緩,踱步到鐵爐子邊上,將一根燒得通紅的鐵烙拿了起來。
楊克心上咚咚狂跳,眉眼緊繃,就像被凝固了一般:“他、他他是朝廷命官,他是如何死的,我這樣的小嘍啰怎麽可能知道?沈將軍,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姑姑一心想要唐士瞻的爵位,我仗著點小聰明就給她出了點兒主意。除此之外我可什麽都不知道啊……”
沈約上前,毫不手軟地將鐵烙燙在楊克的臉上,離開時帶下一層皮。
楊克叫得都快沒魂兒了,沈約拿著鐵烙,再次蹲下,將鐵烙在他鼻子前掠過,滾燙的氣息驚得楊克一抖。
沈約再問他:“唐士瞻是怎麽死的?”
楊克生得英俊,自小有點兒小聰明得了不少誇贊,便養成了他自戀的毛病。
沈約洞若觀火,瞧著楊克的長相便知他的秉性,且被俘虜十多日,臉上還有傅粉的殘留,可想而知此人尤其愛美。
方才前兩個問題沈約是故意試探楊克,拋出知曉答案的問題,便是要觀察楊克在說真話時的小細節。
而在提及唐士瞻時,楊克的反應和先前說真話時全然不同。
楊克知道唐士瞻之死的內情,但不願說。
既然愛美,就從這張臉上下手。
沈約的鐵烙在楊克的鼻尖之上來回移動,楊克痛得頭昏腦漲,也退無可退。
沈約的審問之法可是對付過無數鐵骨錚錚的硬漢,即便鐵澆築出來的脊梁她也能當場給打斷。
何況楊克這種軟骨頭。
楊克沒辦法繼續再守口如瓶,他知道如今落入了沈約的手裏,沈、唐兩家的仇估計都得算在他的頭上,沈約必定不會客氣。
沒想到,沈約比他想的還要兇殘。
這兒可不是博陵,而是沈約的軍營,沒有什麽王法可言,有的只是以沈將軍為準的軍法。
楊克戰戰兢兢:“唐士瞻之死……我,我的確不知曉內情。”
沈約揚手就要將鐵烙再次貼到楊克的臉上。
楊克大叫:“但是!但是——我,我從陸責那邊聽說,在唐士瞻死的前一日,他去找了可以模仿筆跡之人,將戶部所有畫簽的文書全部改成了唐士瞻的名字!”
戶部?
沈約:“王弘闊的名字,全都改成了唐士瞻?”
“可不……當時王弘闊可是戶部的一把手,改掉的正是他的名字。”
前幾日童少懸傳信給沈約,提及了唐士瞻的筆跡被仿,以及王弘闊的嫌疑,沒想到轉頭就被楊克驗證了。
沈約將鐵烙隨意一撇,貼在楊克的脖子上,楊克沒想到自己提供了消息依舊被虐待,大叫一聲幾乎跳起來。
沈約就像是全然不在意楊克有多痛苦,繼續問他:“唐士瞻之死是王弘闊所為?你倒是會撇清關系。”
楊克渾身都是汗,意識也模糊了,但嘴上還是為了自己狗命張張合合:“真的,真的是那姓王的幹的……而且我姑姑一早就惦記上了唐士瞻的爵位,唐士瞻出事的時候她來找我,讓我出謀劃策。我也沒辦法,她是我姑姑,在博陵我處處仰仗著她,她要讓我做個什麽事,我哪有說‘不’的資格……可蘇茂貞之死真的跟我沒關系,我只是出了餿主意,讓她想辦法將唐見微和、和唐觀秋嫁出博陵去,是她和唐序明鬼迷心竅,一不做二不休要了蘇茂貞的命。其他的事我真的不知道,要緊的事兒也不可能讓我知道了去。沈將軍,我這麽個螻蟻,掙紮在你們這些英豪之間已經很不易了,還請沈將軍手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