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第2/3頁)

不然她為什麽不向父皇告密,為什麽還要來教導她?

只是這人太過古板,覺得不可染指自己的學生罷了。

跟一個沒有感情的男人成親,這麽多年來大多數的時間裏都無人陪伴的日子,想必也很辛苦。

可能她早就忘了愛情的滋味。

衛慈看著鏡子裏愈發成熟的自己,決定好好撫慰長孫胤,借此打開她的心扉。

銅鏡內的少女風華絕代,如一顆飽滿香甜的蜜桃。

這世間有誰能嘗到未來天子的滋味呢?衛慈笑著將銅鏡一扣——

今晚就給你。

我還要讓你當我的皇後。

昏暗的房間內,有幾盞燭火在搖曳。

長孫胤進屋之後只看了一眼,就要轉身離開。

衛慈叫住了她:“先生,我有些事不明白,你能不能教教我。”

長孫胤回頭,見衛慈只著了一件寬松的絲質長袍,雙臂交纏壓在身上,露出一截雪白的肩頭。

長孫胤冷眼看著衛慈。

衛慈赤腳踏上藤席,走向長孫胤。

當她走到長孫胤面前時,長袍已經落在身後。

“先生。”衛慈抱著長孫胤,野蠻地將她推倒在地。

衛慈散下長發,吻她。

直吻到自己意亂情迷,身下的人卻連唇瓣都未有一絲翕動。

渾身燥熱的衛慈疑惑地擡頭,對上的是長孫胤藏著滿滿冷意,無動於衷的雙眼。

“殿下。”長孫胤看著屋頂的橫梁,“你不知廉恥嗎?”

衛慈渾身一顫,坐了起來,背對著長孫胤。

寒意幾乎浸到她的骨頭裏,連帶著屈辱感擰得她心頭發痛。

“給我滾。”衛慈說。

長孫胤站起來將裙擺整好,對衛慈道:“今夜當默寫

衛慈握起拳頭的骨節發白。

“滾——!”她大叫一聲後,屋內徹底安靜了下來。

長孫胤什麽時候走的,她不知道。

衛慈獨自熬過十五年來最最屈辱的一夜。

這一夜她反反復復夢到長孫胤,夢到被她制在身下,與她恩愛。

醒來時,孤獨的衛慈明白,自己的確不知廉恥。

之後一連十日,衛慈都荒唐度日。

不讀書也不煉身,只在剛剛改名的承平府內和一群世家女們沒日沒夜地賞歌舞,飲烈酒,尋歡作樂。

在斷斷續續的清醒須臾間,她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做。

她只是想長孫胤主動來找她,教她也好訓她也罷,她只想長孫胤在意她。

可惜,長孫胤沒來。

長孫胤人未出現,她將帶著一家人離開博陵的消息卻傳到衛慈的耳朵裏。

衛慈徹底慌了。

她知道長孫胤的性子,向來說一不二,甚至連這“一”也不會說。

深冬寒夜,衛慈頂著大雪連夜跑去搖星府找長孫胤。

“先生,我錯了,我不該做那麽荒唐的事。以後再也不會了,真的再也不會了。先生別怪我,我會好好讀書,先生讓我讀什麽我就讀什麽,絕對不再做讓先生為難的事了……先生,別走,只要你不走,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衛慈拉扯著長孫胤的衣衫,放下儲君所有的尊嚴,急切地哭著哀求,而長孫胤依舊沒給她任何回饋。

無論衛慈怎麽求,長孫胤始終無動於衷,沒有任何的憐憫之意。

長孫胤的雙眸,是衛慈這一生見過最冷的眼睛。

長孫胤落下她,離開了。

衛慈在搖星府外站了一整晚,不舍得離開,她懷抱著最後一絲絲希望,希望長孫胤會擔心她凍出個好歹,能出來見見她。

可惜,搖星府那扇大門緊緊地閉著,一夜未啟開。

衛慈一顆火熱的心那夜死在了搖星府門前,埋在了雪地裏,永遠冰封。

長孫胤讓這位年輕的儲君第一次明白,這世間有一種絕望,叫求而不得。

長孫胤幹脆利落地辭官,帶著一家離開博陵的那日,衛慈還是騎著馬去見她最後一面。

衛慈看著冬日金陽之下的長孫胤,問她:

“你我此生應該再也不會見面,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長孫胤推薦了幾本適合她所讀的著作:“這些經典當對殿下有益。”

衛慈:“你已經不是我老師了,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

長孫胤默然幾息之後道:“殿下是天子所選的儲君,殿下所作所為並不只是為了你自己,更是肩負著大蒼千萬百姓。若是大蒼的天子,不可有外露的喜惡,那將是被人拿捏的致命弱點。”

說完之後,長孫胤便要上車。

衛慈眼淚滾落,提高了聲音道:“首先我是個人,我有一個正常人的喜怒哀樂,其次才是天子。長孫胤,我只是喜歡你罷了,我有錯嗎?”

長孫胤背對著她,一如既往地不言語。

衛慈:“我不會再當這個儲君。我根本就不喜歡當什麽天子。我這麽拼命地讀書都只是為了你而已……我只是想要見到你。你既然不愛我,我也不再勉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