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落魄者

索菲亞要的東西在異界可沒有,必須去現實世界找。甚至在現實世界的國內也不方便,必須去國外。

周青峰倒是想到了一條路子,他乘飛機前往香港。

而在香港的一間簡陋公寓內……

瓦西裏·B·波利亞科夫睜開眼,撐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感覺渾身乏力,昏沉沉的。

可能是感冒了,也可能是昨晚喝太多酒。

起床,走進洗漱間。

龜裂破角的鏡子裏是個超過一米九的斯拉夫人,粗壯的手臂,發達的胸肌,略帶陰沉的面容有點憂郁感,拖去拍西裝廣告應該不錯。

可這個男人當前的狀況卻不太好。困窘,落魄,還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他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過上安穩生活。

洗手盆的龍頭壞了,或者管線太過老舊,流出的水很小,還帶著難聞的土腥。

波利亞科夫用手捧水隨便擦了把臉,走出衛生間,發現自己住的公寓開了窗。

這是一間很小的公寓,一室一廳帶衛生間,墻壁斑駁,地板破舊。客廳有屋子裏唯一的小窗戶,昨晚明明關著的。

波利亞科夫不動聲色,慢步返回臥室的床邊,摸出藏在床頭櫃下的手槍。但槍一入手,他立馬感覺輕了。

槍裏的彈匣被放在床對面的衣櫃上。

該死的。

波利亞科夫快速跑動,搶回彈匣重新上膛。

可彈匣也輕了。

幾顆七點六二毫米的手槍彈放在客廳的小木桌上,確切的說正被坐在沙發上的年輕人擺成一排。

“早啊,馬可世先生。”年輕人很隨意的打了聲招呼,“你的房間空氣不好,所以我幫你開了窗。不用感謝我。”

高大的斯拉夫人現在兜裏沒錢,租住在新界葵灣的一個小屋子,居住條件簡陋的很,租金卻特別的貴。

波利亞科夫轉動眼球,掃視房間其他角落。他沒看到別的人,也沒特別動靜,只能緩緩走向客廳的電視機——大大的電視機後頭還有一支備用槍。

但……

那支槍現在放在電視機上了。同樣卸了彈匣,退了子彈。

“我應該叫你馬可世,還是瓦西裏?”沙發上的年輕人盯著問。

這局面不太好。

啊……波利亞科夫嘆了一聲,肩膀放松,仿佛認命般放下了手中的空槍。他走向客廳的酒櫃,同時扭頭問道:“周先生,你好像知道的挺不少。”

“因為昨晚你什麽都說了。”年輕人一聳肩。

酒櫃拉開一半,波利亞科夫的手僵住,他再次回頭,“你對我使用了‘吐實劑’?難怪我一早起來覺著頭疼,好像忘記了什麽似的。”

年輕人卻指著酒櫃說道:“我勸你少喝點酒,你的肝已經有硬化跡象了。給你做治療還挺費勁的。”

酒櫃裏空空如也,啥都沒有了。

波利亞科夫哈哈一笑,“啊……這是在可憐我嗎?可憐一個落魄的普通俄國人?”

“你不是俄國人,你更不普通。”年輕人指了指被搜出來的手槍,“但你確實倒黴。”

“那我是什麽?克格勃的間諜?”

“確切的說,你是個多面間諜。你是俄裔德國人,兩年前受東德諜報機構‘斯塔西’的派遣前往克格勃接受培訓。但東德去年完蛋了。”

年輕人說到這,嘴角彎彎掛起笑容。

九十年代風起雲湧,國內國外事件極多。

海灣戰爭,蘇聯解體,這些大事之下還有很多影響深遠的政治變局。比如柏林墻倒塌,東西德合並,這些事發生在已經過去的90年。

‘冷戰’就此結束,整個東歐發生陣營轉變。

‘斯塔西’是原東德國家安全部,一直以高效忠誠而聞名。但這個強大的機構在90年3月31日解散了。

在‘盧比揚卡’接受訓練的波利亞科夫就傻了眼。

‘冷戰’期間,東西德的情報機構彼此殘殺,毫不留情。‘冷戰’結束了,西德可以接受東德的一切,但絕對不包括曾作為眼中釘的‘斯塔西’。

89年,柏林墻倒塌。同年12月,位於德累斯頓的‘斯塔西’總部被憤怒的東德老百姓給砸了個稀巴爛。

街對面的‘克格勃’辦公樓也沒逃過劫難。

在90年2月,‘斯塔西’高層意識到危險,銷毀所有資料庫和秘密記錄。但他們動手已經遲了。

合並後新選的德國議會進行反攻倒算,要清洗所有前‘斯塔西’成員,對加害者提起訴訟。

波利亞科夫沒辦法回東德了,他順勢投靠了‘克格勃’。‘盧比揚卡’對他的加入表示歡迎……

但這還不到一年呢。‘克格勃’也自身難保了。因為長期對內實行殘酷的秘密清洗,毛熊上下就沒任何人喜歡‘克格勃’。

尤其在蘇聯解體後的幾年,失勢的‘克格勃’遭到重創,說是過街老鼠一點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