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開局就要跑路

頭疼,疼痛欲裂!

隨著意識復蘇,林耀緩緩睜開雙眼。

入眼,他正躺在一個草垛內,身上蓋著舊床單,不遠處還擺著幾個空酒瓶。

這是哪?

林耀晃了晃腦袋,他記得自己已經死了,死在了病床上。

生老病死本是天意,臨死前,他都沒想到自己還能再次轉生。

依稀記得,自己死後隱約間看到藍光天降,猶如佛家所言的接引之光一般,接引他的靈魂超脫彼岸。

然後再一睜眼,他就在草垛裏躺著了。

記憶猶如潮水般湧來!!

他叫林耀,是一個出生在漢東沿海漁村的普通人。

一天晚上,他遇到了非禮婦女的小混混,仗義出手,將小混混教訓了一頓。

誰曾想,下手重了些,當天晚上小混混就死了。

他稀裏糊塗的成了殺人犯,警署的人正在找他。

具體怎麽樣,他也是道聽途說。

反正村主任是這麽跟他說的,讓他能跑就趕緊跑吧,給一個小混混償命不值得。

於是,前身就用一支祖傳的金釵,托關系找上了負責偷渡的蛇頭,今天下午蛇頭的人就會來接他,安排他偷渡到港島那邊避難。

日子過得好好的,忽然就要跑路了。

前身心裏不痛快,就跟三五個好友在野外喝了一場分別酒,隨後便有了林耀的穿越。

“開局就成了殺人犯,還要跑路去港島,有點意思啊!”

林耀從草垛裏爬出來,看了眼天上的太陽,估摸著快要到中午了。

再整理下自己的東西,只有兩身換洗的舊衣服,錢是一分也沒有,唯一能算得上財產的,就是兩塊昨夜留下的烤白薯了。

1983年,改革的春風才剛剛吹起,第一個經濟特區還要在五年後才能落實。

現階段,老百姓的日子並不好過,工廠的正式工人,每個月大概有40一50塊。

非正式的合同工,工資比正式工人要少一半,一個月才二三十塊錢。

港島那邊則不然。

1983年,100港幣兌換28塊唐幣,港島的普通人月薪大概在2500一3000港幣,換算過來就是840唐幣的月薪。

人家做一個月,相當於你辛辛苦苦幹一年半。

彼此的差距有15一20倍那麽多。

在港島刷盤子的小妹,年薪都要超過老家這邊的大學教授,正因為兩邊的極端化,導致了持續多年的偷渡熱潮。

當然,偷渡也不是那麽好偷渡的。

公認的,偷渡過去的辦法有三種。

第一個是遊海,抱著塊木板或者舊輪胎,順著申震灣遊過去。

成功率嘛,大概有三分之一。

平均三個人遊過去,只有一個能抵擋港島,剩下兩個不是淹死了就是被水警抓了。

第二個是爬網,從蔡屋圍那邊,有直通到港島的陸路。

兩地被鐵絲網隔開,如果你能繞過守衛,爬網也是可以抵達港島的。

但是這條路可不好走,守衛是地方部隊,你敢爬網,他們就敢開槍。

沒死,被抓住了也很慘,起碼要蹲三五年的大牢。

最後一種辦法,也是最安全的一種。

你交錢,蛇頭用自己的方式幫你過江。

蛇頭有專門用來偷渡的路線,或是快艇,或者運送副食品到港島的卡車。

他們跟守衛的關系很熟,偷渡的成功率近乎百分百,雖然要價不菲,一個人就要收5000塊港幣,可這條路線很安全,基本沒有出錯的可能。

林耀選的就是第三種辦法。

他用一支祖傳的,過去大戶人家才有的金釵抵了蛇頭的票費,蛇頭承諾送他安全抵港,還跟他說會在港島那邊幫他找份工作。

林耀清楚,這是看在金釵的面子上,蛇頭覺得占了大便宜,才會給他這樣的優待。

“林耀,林耀?”

下午的時候,蛇頭的人來了。

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垛滿草垛的田地裏大聲道:“我是廣哥派來的,你在不在這裏啊,在就出來招呼一聲!”

“在,在!”

林耀趕緊從草垛裏爬出來,年輕人口中的廣哥,就是負責偷渡的蛇頭。

能不能安全抵擋港島,就看廣哥有沒有那麽大能量了。

“這位大哥,你叫我阿耀就行了,我們現在是不是去找廣哥啊?”林耀來到年輕人面前,從口袋裏掏出根煙遞了上去。

年輕人嫌棄的看了眼,梅花牌香煙,八分錢一包,只有普通工人才抽這個。

輕蔑一笑,年輕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萬寶路,開口道:“老家的煙太沖了,抽我的,我這是萬寶路,在港島那邊出的了大場面。”

“謝謝大哥,不知您貴姓啊?”

林耀接過煙,知道對方將他當成傻孢子了,於是也借坡下驢,嬉笑著說道:“真是好煙,聞著就香,大哥你一定是廣哥手下的大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