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9章 大宗師的野望

盧勝安說的沒錯。

燕家確實如日中天。

從大師兄錢通點燃宗師晉升的那一刻開始,燕家就迅速進入了上升通道。

有燕瑾柏和徐直任命巡查司少府。

有燕玄空成就大宗師,成為監國充當終極戰力。

又有徐直成就宗師,更是提拔到巡查司總府位置,權壓一方。

而到顧雨兮和燕瑾柏四國交流賽拿下冠亞軍,贏下圖麽行省,這種景象已經到了一種極為膨脹的地步。

用如日中天來形容並不誇張。

此前輿論在滇南行省和圖麽聯盟國的對賭時鬧騰的有多大,此時的反饋就有多強。

如果說拓孤鴻、李多凰、徐直參與四國交流賽拿下大師組第一是修煉圈內人清楚。

而這一屆,已經將諸多信息傳達到了普通人群體之中。

即便是資質有限,放棄了修行這條路的人,也知道了顧雨兮和燕瑾柏這兩個名字。

贏下圖麽聯盟國這片地盤顯然是大好事。

這幾乎是一場大型勝利的戰爭才可能有的結果。

將兩人稱之為英雄亦不為過。

對大多數的人來說,燕家似乎在取代司徒家成為國度的支撐柱。

三代通訊的搭建,開誠布公的施行,無疑將這種功勞放到了更大,輿論沸騰之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激烈。

若是在前朝,又或數百年前,他們這種行為屬於功高蓋主,是要掉腦袋的。

盧勝安這是善意的提醒。

“宗師不會是我的終點”徐直開口道。

親身經歷過烏雅葉芙琳的晉升,徐直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大宗師的玄妙。

他的精神力戰法推導也是朝著大宗師方向前進。

大宗師作為頂級的戰力,只要不惹到天怒人怨,被齊齊圍攻,大宗師可以活得很好,哪兒都可以去得。

一些流言蜚語難以影響到大宗師的身上。

徐直從來沒有將自己捆綁在巡查司上。

他不是萌新。

有另一方世界王朝頂尖人物的長期接觸,徐直耳濡目染甚多。

不論是教皇裏恩,又或是馬迪科斯等人,都是追求權勢之下的犧牲品。

徐直雖然需要權勢做一些事情,但他並不熱衷於權勢。

他確實很少考慮這方面的事情。

燕玄空早早將他踢出門墻,撇開關系,讓他自立門戶。

又涉及燕家父子的站隊等問題。

這些長輩們都在做著防範,盡量避免著營造沖突感。

只是徐直做事出發點不同,他更多是想著解決當前的問題。

若是能將苦教的事情做一個了結,他至少可以懶政數年。

至於外人信不信,那是他們的問題。

若是頂層有疑心,徐直可以隨時離任走人,將巡查司的爛攤子交給下一任。

他心思坦蕩,倒也沒什麽畏懼。

“我不如你。”

半晌,盧勝安嘆了一口氣。

徐直沒有變,變的是他。

總想著給這個國度帶來一些新氣象之時,盧勝安過得如履薄冰,放棄了許多。

並不是每個人登高位時依舊能維持本心。

他有顧忌。

一朝實現理想,一切進入到自己可操控的地步。

盧勝安不免也懼怕失去。

若究其一切的原因,大抵是他沒有足夠‘資本’。

“大宗師的資本。”

遙想當年任職化安市長之時,他還瀟灑到可以與燕玄空探討更高的境界。

那時的他並不懼失去。

一切都可以承受。

但現在,他感覺承受不來。

一次次的,他開始迷茫了自己。

看到徐直灑脫的意氣飛揚,盧勝安仿佛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

大宗師確實是一個甩脫一切境界。

如果說宗師們有各種小特權,大宗師已經地位超然,並不會介入到國內普通的爭鬥。

也難有人可以去扳倒大宗師。

這是一個可以逆天改命的修煉階層。

境界不同,視野不同,追求也開始變得不一樣。

徐直將一切爭議都置於腦後,巡查司總府職位亦不過浮雲一場,他的內心從來就沒變過。

依舊在追究更高,更強。

只是這條路難以看到終點。

大多數人追求了一輩子,亦不過是鏡花水月,最終黯然褪色,便是曾經宗師第一的王動也沒例外。

“如何踏入大宗師?”盧勝安喃聲道。

這個問題一如他當年問向燕玄空。

一路罵罵咧咧談‘手中無刀,心中有刀’燕玄空已經扶搖直上,成就大宗師。

而他依舊還在原地,難以領悟。

刀、劍、棍、錘……

諸多武器不過是外在體現的形式。

若將那個刀字換成劍字,這其中並無區別。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盧勝安看著系在腰間的遊龍劍,又看著自己空空的雙手,感覺自己這輩子沒可能空手去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