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5章 糊塗官辦糊塗案

公孫康的落馬正應了諸多世家的情況，不查什麽事都沒有，一查什麽事都有。

只是查與不查的區別。

沒有人可以幹幹凈凈。

外省和各層次的修煉者只是盯著徐直和公孫康的打鬥情況。

而湘北諸多世家都在盯著巡查司的審訊判決。

若是一棍子錘死，不給活路，那也莫怪他們的私下動作。

是人總會有過失，只要找出徐直數處可查之失，諫官們會輪流去京都轟炸上諫。

不需要做的太過分，導致得罪到燕家，只要將徐直調離湘北省就差不多了，到時自然有其他省份的人去折騰徐直。

“這是花錢消罪。”

“公孫宗師倒是洗的一身幹凈。”

“能洗就好，真要等到巡查司清算，刀子落在身上，那時誰能躲的過。”

公孫康的懺悔錄和判決並未涉及機密，可供查档，隨著判決生效，只要有心，諸多地方均能查閱到。

巡查司一場行動莫名而起，也在悄然中落幕。

但帶來的後續影響依舊在持續。

一些人在公孫康的懺悔書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趟災躲不過。

人人都有關系網，一發而牽動全身，層層網絡鋪設下去，需要去巡查司報備的人不會少。

“資本獲利天然就帶著原罪，誰也避免不了，不大行其善，只顧著撈好處累積，最終只有巡查司來幫忙散財了。”

軟禁，罰款，勞役。

按公孫康的違紀情況來看，懲戒勉強能接受。

湘北巡查司開的罰金極高，是湘北省為數不多的幾次高額記錄，公孫家至少搭進去了四分之一甚至要更多的資產，但總歸比一窩蜂的罪名清點，弄到抄家要好。

處於苦教的風波之上，最近一兩年抄家的案例太多了，不少世家對於抄家這種事情並不陌生，生怕巡查司打開黑資料，不知不覺查到自己頭上。

軟禁和勞役的懲罰並不大，基本相當於禁足，只是家裏蹲，能接受。

從量刑來看，巡查司這是網開了一面。

若是其他執法部門，自然是沒有這個權利。

但巡查司司法獨立，量刑以基本律法做參考，會考慮大環境的適應性、接受性、群體性。

有暴力剝奪的嚴刑執法，不留一絲余地，也有溫水煮青蛙輕微量刑，不知不覺影響甚重。

公孫康被搞的很沒面子，但後續主動服罪的人就沒這麽難堪了。

是主動點交代去洗白，還是慢慢再等等看看情況，或許以後刑責會更低。

諸多有案底的人一時各有思索。

但徐直升任湘北巡查司後正式營業了起來，不時有判決書公布，也不時有人前去報備。

從查小魚小蝦直接進入到核查湘北湘北巨無霸，株連牽連的人甚多。

認罪，清罪的場景不斷上映。

不免有一些人會心懷僥幸，二進宮、三進宮，在徐直的允許下，罰款相應也按比率緩增起來。

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吹來的，有的人開始心頭掉血，暗自咒罵這位徐扒皮。

罵歸罵，但徐直至少留了一條活路，認罪受罰清空档案可以買個心安。

滿身壓力走進巡查司，心情或沉重或輕松的走出巡查司。

有人不開心，就有人很開心。

遠在京都的尊上和輔國很滿意這種量刑的尺度，大宗師們沒意見，趙牧罵了一句‘糊塗官辦糊塗案’，任由徐直繼續在湘北折騰。

不建議、不修例、不反對就是默認和支持。

一些行省所屬的強勢巡查司亦開始做部分模仿，敲打著周圍的勢力集團，而有部分巡查司則保持沉默，小心謹慎看著局勢前行。

湘北地域溫和，向來無戰事，大修煉者和家族勢力相對比其他行省要弱上一些，有盧勝安近十年的徐徐改革和鎮壓，徐直這個新任的巡查司少府實力和後台也能撐住。

多方面的原因，並未引發大規模的抗議。

並非每一處巡查司都能如此行事。

只有全國範圍內形成大型浪潮，借助於大勢和大義，他們才能推動，去在世家那邊啃上一口，人家還得感謝他們。

一成的罰款留在巡查司做後備資金，四成的罰款進入到地方財政，五成進入國庫。

盧勝安最近愉快的哼起了小曲兒，有人配合幹活太舒坦了。

前任的湘北省巡查司少府是秉承完全的中立態度，更多是充當調解人，判決者等角色，周旋於行政和地方勢力之間，政績方面小功無錯。

在局勢平穩和均衡時，這種中立就是最好的態度。

但在他調整湘北行政和經濟，去除頑疾，激活市場活力時，這種中立帶來了極大的不便。

這一度讓他政令執行的很艱難。

他麾下指揮的警署和巡邏團執法權更多是針對普通人群體，遠遠不足以撼動世家的秩序，而他也最多是敲打敲打各處的領頭人，不能處處下場，難以做到傷筋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