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戲如人生(1)(第2/2頁)

她離開窗邊,在房間裏坐了一會兒,等到怦怦直跳的心臟平靜下來,這才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大宅裏很安靜,只有廚房的方向依稀有些聲音。她想了想,就走過去,想要搭把手,幫個忙。走到廚房門口一看,裏面是兩個家政工人在忙活,並沒有看到主人。

其中一個工人看到她,連忙躬身行禮,客氣地問:“早上好。請問,現在就用早餐嗎?”

另外一個工人聽到說話聲,回頭一看,趕緊也轉過身來,對她鞠躬行禮,“早上好。”

“早上好。”陳渃禮貌地點頭還禮,“我等莊先生回來,現在就不用了。謝謝!”

“是。不客氣。”兩個工人對她行過禮,就繼續忙手上的活了。

陳渃離開廚房,不便在宅子裏瞎逛,就回房間拿了自己的羽絨外套,邊穿邊往中庭走去。

這裏面積不大,卻營造得很有氛圍,中間有個小小的石雕噴水池,接水盤旁邊有兩片荷葉,一朵半開的荷花上臥著一只蟬。不遠處有一小片葡萄架,此時葉子一半青綠一半枯黃。兩邊屋子的墻根下擺放著一排陶瓷花盆,經冬凋零,看不出種的是什麽花,但那些錯落有致的精美花盆本身就像是藝術品。角落裏還有一個齊腰高的石制大魚缸,古拙厚實,外壁長滿青苔,頗有古意。

陳渃佇足觀賞了一會兒,雖然說不出什麽詩情畫意,卻總覺得這個中庭有種江南園林的意趣,令人心曠神怡。

穿過中庭,就是梅林。此時,梅花依然盛開著,紅梅艷麗,臘梅飄香,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她邊走邊看,不知不覺間走出小小的林子,迎面碰上了正要回房的白桑吉。

他淡淡地跟她打招呼,“晚上睡得好嗎?”

“很好。”陳渃笑著點頭,“謝謝您。”

白桑吉便不再關注她,大步離開,回房洗澡更衣了。

陳渃看著他的背影,眼神非常復雜,從遺憾到振作,從迷茫到堅定,本來略顯頹廢憂郁的氣質漸漸變得積極明朗。

這段戲只用了短短半天就拍完了。因為是在同一個宅子裏,所以轉換場景的時間不多。演員們的情緒都很飽滿,包括龍套的狀態都不錯,每場戲基本都是一次就過,幾乎沒有ng。

汪海洋很高興。他本來就是年輕人,雖然在娛樂圈已經有了咖位,但並沒有著名老導演的威風。只是下了戲,他還是和藹可親、活潑開朗的。

他放松地坐到椅子上,與旁邊的編劇開了兩句玩笑,聽著已經成為白桑吉腦殘粉的編劇歌功頌德一番。等到白桑吉換好戲服、初完妝出來,他就立刻嚴肅起來,接著拍下一場戲。

客廳裏,陳渃和姐姐陳湄一起坐在沙發上。兩人一邊愉快地聊天一邊研究插花的技藝,面前的茶幾上放著各種器具和花草枝葉。

姐妹倆並沒注意到外面有人,湊在一起說笑著,嬌美的容顏相映成輝。

男一號谷逸軒坐在另外一張單人沙發上,手上端著一杯滾熱的濃茶,一邊看她們插花一邊喝茶,神情姿態都頗為愜意。

陳湄不像妹妹那樣眉目間滿是英氣,而是更加溫柔,說話也是輕聲細語,“我記得花道與茶道、香道一樣,都是從漢朝起源的吧?”

“對。”陳渃的性格比較果斷堅毅,說話時也幹脆利落,“花道起源於漢朝初年的佛堂供花,在中期發展成一門獨立的藝術。原本只有泊坊立花一派。泊仿的原意為湖泊邊的寺院,指花道的創始人智道林大師出家為僧時皈依的六道堂。他將插花作為禮佛儀式的一部分,規定將‘立花’作為插花準則,也就是一種直立的正規樣式,一般使用窄口高腳瓶或細高花瓶。後來,泊坊插花術的代表人物惠顯法師應邀為當時的太後壽辰插花,得到太後與皇後的大力贊揚,因而聲名鵲起。泊坊立花從此成為花道界的主流派。”

“哦。”陳湄頗感興趣,便向多才多藝的妹妹請教。

結果谷逸軒也有了興致,起身拿來材料,親自教她入門練手的課程。陳湄避讓到一旁,也很認真地跟著學習。

外面,白桑吉梳洗整理了一番,換上寬松而有型的家居服,輕松自在地走出客房。木制的回廊上,谷逸軒的父親谷鏞從走廊的另一頭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