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間之劍與神之武道（第2/2頁）

就像秦長風殺人從來都不是目的一樣，裝逼也從來不是為了裝逼……裝逼同樣是一種達到目的的手段，一種比威逼利誘更高的境界。

“往前三尺，劍不留人。”

從石屋門內傳出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同時傳出的還有“噗”的一聲輕響，接著……

門未開，風未動，但莫名其妙的，秦長風腳尖前憑空出現一道長約一丈的劍痕，深深劍意如冰刺寒芒，將劍痕化作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劍氣隔物而發，不破門而劃劍痕，這已然是一種劍道上的絕高境界。

秦長風停下腳步，負手而立，朝門內慢條斯理地說道：“窺一斑可知全豹，聖靈劍法名不虛傳，可惜終究只是人間之劍。”

石屋內人冷淡回應：“閣下身上沒有半點劍意，可見並非練劍之人，也來和老夫討論劍道？”

對於這種雖然委婉，但卻非常明顯的輕視和懷疑，秦長風不以為意，淡笑道：“好的食客並非一定要是好的廚師，劍道說到底，不過是武道的一種罷了。所謂生死循環不息，武道本人道，一個武者踏出追求武道的第一步，無疑就是想要踏上人道巔峰。”

“然而追求強大於人，淩駕於對手之上，只屬武道上的第一重門檻。再有進境，就是一個武者無視生死，以一份充盈於內，透發於外的勇氣，成就人道的極限——沖破生死的界限。但這種巔峰，太過璀璨，非肉體人胎可以承受，故一個武道巔峰的武者一生，通常只能以燃燒生命為代價，釋放一次這樣的光芒。”

秦長風是以劍聖的結局反推，說出這番話的，人間劍道走到劍聖這種境界，幾乎已到盡頭，想要更進一步，便只能超脫於生死之外，而他最終也是用死亡前的元神出竅，施展出那驚艷江湖數百年的劍二十三的。

“哦，你的意思是，我若想創出超脫人間之劍，便要以死亡為代價？”在聽他這一番理論後，屋內人的心也生起了微波。

“也不盡然，若能提升生命的本質，將人道變成神道，武道極限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這話的意思是當練武變成修仙、修神時，所能達到的極限自然截然不同，石屋內的人似乎聽懂了，發出喃喃低語：“神道？這世間真的有神嗎？”

秦長風回道：“世間從來沒有神，但又無處不是神……螻蟻看人時，把人當神，所有才有眾生看神時，把神當神。”

這話有點繞口，但只要是實力到了一定境界的人，自然而然就會懂，譬如劍聖這種心中除了劍之外再無他物的人，很容易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隨著石屋的木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個身材高大的老者身影終於顯露出來。

他佇立在門檻後，孤獨、寂寞、深沉，並將這些人生百態的所有，全部融於體內。

使得他自己成為一個天下無雙的人。

使得他的劍成為天下無雙的劍！

曾經，他因為劍而得到一個公認的劍聖之名，一個所有劍手夢寐以求的輝煌地位！

只不過，攀上巔峰之時，便是感到無敵是最寂寞的時候……

而今，一個神秘不速之客的來訪，讓他心中再次升起了驚瀾，讓他恍然間看到了在止步數十年的劍道上，更進一步的希望。

他原本渾濁的雙目內，陡然間綻放無窮神光，淡淡說道：“我願信你，但我的劍不願，它一定要以人間之劍挑戰神之武道，你是神嗎？”

你是神嗎？

不等秦長風回答，萬裏晴空下的百丈竹林，瞬間被分割成無數分。

劍氣！

密密麻麻，無數道淩厲無匹的劍氣縱橫飛逝，肆虐長空。

老劍聖擡手一指，所有劍氣倏然收攏，化作百丈巨劍，滔天斬來。

他根本就不需要面前之人的答案，任何不速之客來劍廬，都可以看做是來挑戰聖靈劍道和劍聖之名的。

既如此，死了也只能怪自己本事不濟。

如果沒死，那才證明有資格和他討論劍道、武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