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們趕回到帳篷外,便聽到帳篷裏傳出嘈雜的人聲,以及小男孩大聲叫嚷聲。

莫卿卿很奇怪:這裏怎麽會有小男孩?

她掀開簾子,便見一個渾身覆蓋著類似於浮萍般綠藻的大媽正拉著在屋子裏拼命打滾小男孩。那小男孩子扭動著身子大喊:“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椅子,我就要椅子。”

5號床位上擺著一張折疊躺椅。

莫卿卿對這躺椅很是熟悉,她爺爺住院那一個月,她守著她爺爺,每天晚上都在這種躺椅上過夜。

此刻,一個看起來和風傾然年齡差不多的女人正半靠半躺地坐在躺椅上,她的雙腿交疊擱在躺椅上,對旁邊那吵嚷著要躺椅的小男孩連一個冷眼都欠奉。

這女人雖然躺著,但從她那修長的腿便能看出,她的身高絕對不矮。

她的皮膚很白,跟洗幹凈的風傾然有得一拼,並且不比風傾然醜。風傾然的美是屬於秀麗嫵媚性感型的,五官偏於清秀精致。這女人的五官則非常立體深邃,像是用刀在冰上削出來似的,屬於冷艷型。她有一頭整齊的齊耳小短發,耳朵上打著一個鉆石耳釘。

莫卿卿假裝路過,特意繞到那女人另一側瞟了她的另一只耳朵,發現這女人只打了一個耳釘。通常來說,這樣的人比較有個性。她再看這女人從頭到腳都寫著生人勿近,也沒有湊過去自討沒趣的心思。

那大媽讓小男孩子鬧得沒辦法,便走到那女人身邊,布滿綠藻的臉上堆出一個笑容,說:“你看我這讓我孫子鬧得沒辦法,吵到大家都不好,就把椅子借給他坐一坐,一會兒就還給你。”

那女人擡起頭,冷冷地笑了聲,說:“行呀,我看你孫子的眼睛長得挺漂亮,挖出來讓我玩玩,我一會兒就還給他。”

那大媽的綠臉一變,大聲斥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怎麽跟孩子一般見識?坐一下你的椅子怎麽了?”

那小男孩撲上來,嚷:“我要椅子!”說話間,便伸手去推那女人。

那女人一擡手,一把鋒利的手術刀出現在手中,抓住那孩子的手將他的手按在椅子上,手裏的刀用力地剁在那小男孩的手指縫之間。

那大媽嗷地一聲大喊:“你放開我孫子。”說話間擡起手就要去抓那女人。

那女人猛地擡眼朝那大媽望去。

那大媽像是被嚇到似的,趕緊摟住孫子,說:“我們不要椅子,不要椅子了。”伸手想去掰那女人的手。

那女人松開那小孩,轉身從旁邊的背包裏抽出一包濕紙巾來回仔細地擦手,還扔出句:“有毛病。”

大媽摟著小男孩朝旁邊走去。

小男孩像是嚇到了才回過神來,哇地放聲大哭。

那大媽在一個大號的行李袋上坐下,抹著眼淚哭她的兒子媳婦都死了,如今只剩下可憐的孫子,可憐他孫子孤苦伶仃還要被惡毒女人欺負,孩子小,吃了這麽多的苦受了這麽多罪,借一下椅子又怎麽了。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又開始勸,還有兩個女人過來做思想工作,說現在這麽困難大家該互幫互助,小孩子可憐,讓一讓他。

其中一個女人還沖站在旁邊看熱鬧的莫卿卿說:“小妹妹,你說是不是?”

莫卿卿下意識地想到自己和風傾然背包裏的肉,萬一這小孩子看上了,哭著要,是不是也要讓她給出去?她說:“是呀。就像我,一路上出生入死辛苦背到這裏來的東西,誰要是來問我要東西,我肯定不剁手,直接用鋼筋戳進他的眼睛裏,從眼窩子進去後腦勺出來戳死他。”

風傾然喊了聲:“小莫。”

莫卿卿應了聲,到風傾然旁邊。

風傾然不輕不重地說了句:“看好自己的東西就行了。”

那女人擡眼掃了眼風傾然和莫卿卿,便從背包裏翻出包泡面和半瓶礦泉水,猶豫了下,輕嘆口氣,又裝回背包裏。

風傾然與莫卿卿商量把她倆的披風都拿出來,一條當床墊,一條當被子,今晚她們擠擠,在一起睡。

莫卿卿說:“披風夠四個人蓋嗎?”

風傾然說:“得留個人守夜,三個人穿著衣服睡,勉強夠蓋了。”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氣溫也降了下來,她們把豺皮衣穿上,又把披風鋪在地上。

帳篷裏很暗,看不清東西,莫卿卿開了頭燈照明。

四人圍坐在當成墊子用的豺皮披風上取出各自帶的烤肉吃。她們背著沉重的背包趕了近一天的路,路上不安全,都沒能停下來好好吃東西,此刻早餓得前胸貼後背。

豺獸肉很硬滿是腥膻味,莫卿卿有了烤得色香味俱全的蟒蛇肉,對豺獸肉只剩下嫌棄,便全給了大胃王風傾然。她用匕首把烤熟的蟒蛇肉切得薄薄的,吃得頭都不擡。

林倩雲坐在最裏面,跟莫卿卿一樣埋頭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