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海倫·沃頓(第3/4頁)

“依靠濟貧院,每個教區來負責。”

“沒錯,那時候是存在濟貧院的,我在歷史課上學過,可是現在可沒有這種機構,而是用勞動服務公司代替了它。事實上,這個公司也是源於一種組織,不知道您記不記得一個宗教組織,叫救世軍,就是它漸漸地成為了今天的企業。起初,公司還只是某種形式上的慈善組織,成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窮人從已經變質了的濟貧院中拯救出來。您的那位權力的行使者就是最早獲取其中利益的人。當時他們把救世軍買了下來,重組成為了勞動服務公司,當然,抱有的目的也是為了濟世救貧。”

“是的。”

“當今世界已經沒有了慈善機構,沒有收容所,更沒有濟貧院,只有勞動服務公司,且在各地都開設了分公司。這家公司的標識就是藍色,所有窮苦且沒有生活出路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他們最終都不得不投靠於此公司,如果不選擇勞動服務公司,他們或許會自行地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窮人根本用不起安樂死,因為這種死法不用承受痛苦,所以價格高昂。對男人來說,死是非常困難的。勞動服務公司不分晝夜地為窮人提供吃穿住行的各種幫助,而接受幫助的人則要付出自身的勞動。”

“是這樣的情況嗎?”

“是的,可能您並不覺得這很可怕,畢竟在您那個遙遠的時代,饑寒交迫的人滿大街都是……但是,穿著藍色制服的窮人們最終的下場卻是死去。事實是這樣的,每天都有大量的窮人找到勞動服務公司,白天付出勞動,換來一晚上的住宿,到了第二天,就離開公司。假如白天中他們幹活很努力,就可以得到報酬,有一便士。拿著這一便士,窮人可以短暫地玩樂一番,看戲、看電影、吃飯,抑或是跳舞、賭博。錢花完了之後就開始在街上流浪,他們變成了乞討者,這種行為會遭到警察的制止,更何況根本就乞討不到什麽東西。如此,他們又不得不再次去到勞動服務公司,重復著這種生活,直到因為幹活而磨破了身上的衣服,讓自己都羞愧無比。他們不想被恥笑,於是繼續勞動,大批的孩子都是在勞動服務公司的照顧下降生的,因為生孩子的原因,母親會欠下公司一個月的勞動量。公司會撫養和教育這些孩子,直到他們十四歲,此後孩子們需要在公司幹兩年的活。很顯然,公司教育他們是為了讓他們更好地付出勞動。”

“這座城市中難道就沒有有家的人嗎?”

“沒有,他們要麽是穿著藍色制服的人,要麽是關在監獄裏的囚犯。”

“但是假如這些人不想勞動呢?”

“不想幹也不得不幹,因為勞動服務公司權勢很大,而且有著很多治人的方法,例如不給吃喝,或者指紋錄入等。假如一個人有一次拒絕勞動,那麽他的指紋就會被傳輸到公司在世界各地的分支。試想一下,有哪個人能夠在沒有錢的情況下離開呢?何況去巴黎還要最少兩個金幣呢。不僅如此,不想勞動的人還會被送到專門為此設置的監獄裏去,在那裏承受一種暗無天日的折磨。監獄位於城市的下方,關著很多人。”

“穿藍色制服的人數大概有三分之一?”

“不只三分之一,比這還要多。窮苦人的生活毫無希望可言,更沒有所謂尊嚴,然而,每當他們坐在流動車道的車廂裏時,耳朵裏充斥的卻是享樂城的各種新聞,讓他們加深了對自身的羞愧。窮人是無法享受安樂死的,因為那對他們來說太昂貴了,只有富人才可以用這種方法獲得解脫。大量的人甚至喪失了語言能力,還患上了殘疾。他們的人生中除了痛苦之外什麽都沒有,這就是現實。”

聽到這些之後,格雷厄姆顯得很沮喪,他坐了下來。

“不過,已經發生過一次革命了,所以說,現狀一定會有所改變的,而奧斯特羅格……”他說。

“奧斯特羅格是政客,他不會允許這些,雖然那是全世界人民的願望。在奧斯特羅格看來,這是歷史的必然,所以他不會做什麽,任其發展。在他眼中,富人理所當然地應該享受富有和快樂,而窮人也理所當然地應該承受苦痛。可是,您不一樣,您來自另外一個時代,自由的時代,所以大家都對您抱有很大的期盼。”海倫說。

格雷厄姆看著她,眼中浸滿了淚水,一時間他的內心十分復雜,幾乎將整座城市忘在了腦後,也忘記了權力的爭鬥以及遠去時代的微弱聲音。格雷厄姆沉浸在海倫對他的期盼中,那是一種讓他感覺無比美好的召喚。

“那麽,我能夠做些什麽呢?”他誠懇地問道。

“親自主持政事,用一種從來未被使用過的方法管理世界,只有您能夠做到,也只有您有這個能力,您要為廣大的勞苦大眾謀取福利。世界人民的意識已經被喚醒了,如此,只需要您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站在您的陣營,而那些中間派也會選擇跟隨您,畢竟他們的生活也充滿了苦痛。”海倫湊到了格雷厄姆的跟前,小聲地對他說道。